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零的焦點 | 上頁 下頁 | |
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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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履歷書上只寫東洋商事公司,但在東京什麼地方卻沒寫,反正我到了東京,查一查電話簿就明白了。」 發車鈴響了。本多樣揮手,列車前東京方向駛去。本多從車窗中探出頭來。不多時,列車拐了彎,只見紅色的後尾燈愈來愈小。 送行的人都散了,禎子一直站在那裡朝昏暗的線路方向眺望。紅色的和藍色的信號燈在黑暗中一亮一滅。禎子想起以前也曾經過這樣的場面,那是會上野車站為丈夫憲一送行。 禎子走出車站,外面刻著寒風。天空上一顆星星也沒有。車站前商店街上燈光似乎凍住了。風刮著臉很痛。禎子這才領略到北國的寒冷。 早晨禎子起床一看,外面下著雪。女招待端了暖爐來,說: 「今早晨雪下得不小哩。」 禎子朝窗外看,昨天走過的金澤城「兼六園」一帶的森林坡上了銀裝,雪鐵打在窗戶上,窗上蒙上了水蒸氣。 「今天會積雪吧。」禎子看著窗外說。 「不,不見得吧。從今往後,這地方將要被大雪封門,火車前頭要掛上掃雪車了。」女招待一邊說,一邊擺上早飯。 吃完早飯,禎子收拾一下準備外出。 「喲,這樣的天氣,你還要外出?」女招待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 「晤,我出去一下。」 「上哪兒?去市里嗎?」 「不,去能登。」 「能登?」女招待又吃了一驚。 「那可了不得,那邊雪下得更大。」 「是嗎?」 「晤。能登那積雪肯定比這兒厚,可是,海岸一帶,並不怎麼積雪。」 「我去的地方正是海岸。」禎子微笑道。 「是哪一邊海岸?」 「西海岸。」 「西海岸風大,所以不大積雪。可是挺冷呵。 禎子十時十五分乘上從金澤站開往輪島的列車。這條線以前曾經乘過。她想起上次到羽咋站約需一小時,坐在對面座位上的年輕人光在談論電影。今天則是兩位好像議會議員,不斷地交談村裡的預算,都穿著黑色呢大衣。女人中有的像明治時代那樣背上裹著毛毯。真是北國的冬天。 從車窗向外看,原來擔心會下大雪,卻下得並不大。天空陰沉。只有遠處的山脈覆蓋著白雪。從羽咋下車,換乘小電車去高洪約需一小時。車窗中不時出現日本海寒風凜凜的景色。到達高洪時,還是以前來過時的景象出現在禎子眼前。這裡積雪並不大,只有裡街上草屋頂上有點積雪。 禎子步行去高洪鎮公所。鎮公所在十字路口稍往裡拐的地方。她站在有「戶籍股」標誌的窗口,一位四十來歲,瘦削的男辦事員正在厚賬薄上寫些什麼。 「訪問……」禎子招呼一聲,那個辦事員打開小小的玻璃窗。 「我想打聽一下高洪叮末吉村的田沼久予的戶籍。」 那辦事員一看不是熟人,稀罕地瞅了禎子一眼,接著站起來,從架子上抽出一本很厚的賬本。 「是田沼久子嗎?」辦事員問了一下門牌號碼,翻了一下帳簿。 「就這個。」 戶籍上寫著久子是田沼莊太郎的長女,這和履歷書上寫的一樣。田沼莊太郎、久子的母親以及哥哥全部死亡。換句話說,田沼家除了久子以外全部死絕了。 禎子想瞭解的曾根益三郎,在戶籍上沒有。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曾根益三郎是久子未正式結婚的丈夫,沒有入籍。 那麼,怎麼能查到曾根益三郎呢?禎子問了辦事員。一位當地的上了年紀的辦事員瞭解久子家的情況。 「那位未正式結婚的丈夫,已來了死亡通知書。」 辦事員抽出另一本帳簿,查了一下說:「死亡日期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二日。」說罷,瞅了一下禎子的臉。 「應該有死亡診斷書吧?」 「那當然。沒有的話,區公所不會簽發埋葬許可證的。」 「病名是什麼?」 「病名。」辦事員凝視禎子的臉。 「對不起,你和沼於是什麼關係?」 這樣問是必然的,禎子早有思想準備。 「我和田沼是朋友,我想瞭解一下她個人的事。」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給田沼介紹對象。辦事員率直地相信了禎子的話。 「醫生簽發的與其說是死亡診斷書,不如說屍體檢查書,因為曾根益三郎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嗎?」禎子故作驚訝地問: 「不是病死,是什麼意思?」 「是自殺。」辦事員說。 「啊——」禎子喊道。這本多已經說過,禎子想瞭解更詳細的情況。 「他為什麼要自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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