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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這一天,禎子在旅館裡打發了時光。從窗戶中,可以望見城場的一角。天氣好的日子,可以看見穿著大衣的年輕人一步步爬上坡。颳風的日子,從刮起來的大衣下擺,就能推斷出外面的天氣。她靜下來一想,自從來到這金澤後,還沒有去過這兒的名勝古跡。

  禎子走出旅館,外面刮著寒風。她走上與電車道相反方向的小道。這兒行人稀少,兩側像是土族的公館,古老的土牆延續到盡頭,爬在土牆上的長春藤已乾枯,在風中顫抖。

  穿過這條土族街,上了坡道。冬日的太陽照在白色的城牆上。坡道盡頭豎著「表六園」的標幟。她走進綠樹成蔭的公園。人影稀少,地沿著地諾的小道,一邊走,一邊想著田沼久子的事。

  田沼久子為什麼要逃走?如果把這原因搞明白,那麼丈夫的失蹤以及大伯子不幸事件的謎就可以一舉解開,即使一下子解不開,也會漸露端倪。

  假如北陸鐵道電車中的那個女人是殺死大伯子宗太郎的兇手,那麼大伯子和田沼久於是在什麼地方搭上關係的?大伯子到金澤來是為了尋找弟弟憲一行蹤的。難道那時候他已經認識田沼久子了嗎?禎子怎麼揭不開這個謎。她以為田沼久子是突然出現在大伯子面前的。但這個突然出現究竟是怎麼回事?田沼久子是室田時火磚工廠一個工人的妻子,她本人還在總公司當傳達。這事兒跟大伯子鵜原宗太郎怎麼也聯繫不上。

  假如宗太郎在調查途中碰上了田沼久子的話,那麼田沼久子和丈夫肯定有關係了。然而丈夫同室田時火磚工廠工人的妻子、總公司的傳達田沼久子又有何因緣呢。這條線怎麼也聯繫不起來。但禎子並不認為田沼久子與此案無關。

  她信步走去,到了公園的高處,冬日清澈的天空裡,覆蓋著白雪的山脈隱約可見。

  禎子想到本多今夜要去東京。

  11.丈夫的意義

  七點前,子到了金澤站,本多已在候車室了。本多似乎期待著禎子的到來,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嘻嘻地向禎子走來。

  「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回來的,還勞您來送行,真對不起。」本多的表情很高興。

  「請您早點回來。」

  「明天一天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後天開會,再過一天就可以回來了。」

  禎子在心裡扳著指頭。

  「到達東京當天,剛才我說過,如果沒有什麼工作,我抽空去尋找田沼久子的行蹤。」

  本多臉上的表情很認真。禎子此刻還抱有疑問,本多究竟用什麼方法去尋找田沼久子的行蹤?但本多說的話又不像是隨嘴說說的。

  這時,本多走到禎子身邊,低聲地說:

  「關於田沼久子的事,我去她的原籍地區公所打聽了。」

  「嘔?打聽什麼?」

  「簡單地說,根據履歷書,丈夫曾根益三郎是1958年死亡的,死在何月何日,我到區公所去落實了。」

  為什麼要落實這些事?禎子不明白。

  本多接著說:

  「到那兒一查,曾根益三郎是田沼久子的非正式結婚的丈夫。正像她的履歷書上寫的那樣,已經死亡。不過……」本多用奇妙的認真的口吻說:

  「死亡沒錯,而死因卻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

  「是的,履歷書上寫的已經死亡,這沒錯,但我們一般認為死亡就是病死。可是區公所的回答說,曾根益三郎是自殺的。」

  「自殺?」禎子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據說,此人自殺是有思想準備的,留下了遺書。警方也確認是自殺,一切都有正當手續。」

  「那麼他為什麼要自殺呢?」

  「這還不清楚。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今天就去當地調查。恰好總公司來了出差的命令。我認為田沼久子丈夫的自殺似乎是個重大的線索。」

  禎子聽了,也有同感。

  時間到了。本多走向站台,禎子跟在他身後。列車是從福並方面開來的。

  「那麼,再見了。」本多站在二等車前說:

  「我剛才說過三天后回來,到那時,關於田沼久子的事會進一步瞭解的。」在本多的言語中,他對尋訪田沼久子的下落充滿自信。「我一回來,全力以赴去調查這件案子。在這以前,您輕鬆些等著我回來。」

  發車預備鈴響了。本多想起了什麼,又邁步跑了回來。他說:

  「還有一重要的事忘了。曾根益三郎死亡日期是一九五八年,也就是今年十二月十二日。」

  禎子還沒有意識到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二日是什麼意思,本多的腳已踏上車門口。離發車還有幾分鐘。

  「履歷書上寫著,田沼久於從一九四七年至一九五一年在東京東洋商事公司工作過。我打算先到東洋商事公司看一看。」

  言之有理。禎子本來想,在如此大的東京,本多用什麼方法尋找田沼久子的下落。而本多打算從局書上寫的田沼久子工作過五年的單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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