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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工廠的勞務科長如此說,不會有錯,但是…本多說:

  「根據履歷書上寫的田沼久子和曾根益三郎結婚,但沒有正式遷人曾根益三郎的戶籍,也就是未辦理正式結婚手續的夫妻關係。我問勞務科長,有沒有將曾根益三郎的退職金交付給田沼久於。科長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多管閒事,他想了一下說,那當然給了,雖然是非正式夫妻關係,但社會上一般認為她是他的妻子,就把退職金付給了她。」

  禎子不明白本多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我聽他說了以後,立刻到七尾郵政局給金澤室田總公司的職員打了個電話,因為工人本人死亡,將會得到一筆退職金,而且不是一筆小數目。總公司會計的帳簿上必定有記載。我問有沒有這回事。電話裡的回答:『這事一時查不出來,以後再回音。』這說法很含糊其詞。據我的推理,廠方沒有支付退職金。回到金澤已經是晚上十一時。當然得不到正式回音,於是我又想到,與其採取迂回的方法,不如直接去見田沼久子。可是,昨夜太晚了,打算今早晨去,我就給您打了個電話。」

  「真難為您了,謝謝。」禎子低頭施禮。「今早晨你去了田沼久子那裡了嗎?」

  「去了。八點鐘左右,我瞅准她上班前去的。」

  「見到她了嗎?」

  「沒有。」本多搖搖頭。

  「她從金澤逃走了。」

  「啊?」禎子瞪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

  「逃走了。這是我的直覺。今晨八點,我去走訪若葉莊公寓。管理人說,田沼久於昨夜突然搬家了。她付清了房租,提著一隻大皮箱走了。」

  「啊!——」禎子木然不知所措。

  「管理人看她走得那麼急,問她究竟出什麼事了?田沼久子回答,有事去東京。算得上家具的,只有舊櫥、鏡臺、被窩等,還有一些炊事用具。她說把它處理了,換來的錢,作為對管理人的謝禮。管理人說,田沼久於慌裡慌張,臉色很難看。」

  禎子一時說不出話來,凝視著本多。田沼久子逃到東京去了。禎子認為本多所追蹤的這條線索與憲一的失蹤、大伯子宗太郎被害有密切的關係。

  田沼久子為什麼要逃走。禎子盯著本多問道:

  「這事兒室田經理知道了嗎?」

  「恐怕還不知道。因為是今晨八點才發生的事。」本多想了一下,答道。

  「田治久子逃走,本多先生,您有什麼看法?」

  禎子認定,在北陵鐵道列車中和大伯子宗太郎同行的戴桃紅色頭巾,穿紅大衣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看來,本多也會這樣想的。他還未開口,但從他的表情已略知一二。

  「總而言之,關於田沼久子逃走的事,我想去問一問室田經理,從他的回答中可以瞭解一些情況,這是重要的參考。」本多看了看手錶。

  「快到兩點了,我去打個電話,還是去跑一趟。」

  「「你是否認為在北陸鐵道的電車中和哥哥在一起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

  「如果田沼久子的出身是吉普女郎,那和電車中的女人的風貌相一致。我認為,十有八九,北陸鐵道電車中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

  「這樣的話……那麼田沼久子為什麼要突然逃走呢?好像她已發覺我們已注意到她的出身。」

  「不能考慮是因為我們才逃走的。可是,她之所以逃走似乎具有重要的意義。譬如……」本多挪動一下膝蓋說:

  「如果田沼久子對室田經理隱瞞自己的身份,現在快要暴露了,或者發生了與她不利的事,是不是會這樣7』

  禎子想了一下說:

  「室田經理真的不知道田沼久子的身世嗎?」

  「我想不會知道。因為她的丈夫是本廠的工人,因為同情他的妻子才在用她的,至於她的身世不一定會知道。總之,她的逃走和我們無關,可能發生另外的事情。」

  禎子思忖:假如在北陸鐵道的電車中和鵜原宗太郎同行的穿戴特殊服裝的女人是田沼久子的話,那麼大伯子和田沼久子又是什麼關係呢?她想了半天,毫無結果。大伯子在這金澤地方沒有一個熟人,完全是個外來的旅行者。

  這樣的話,是不是和自己的丈夫鵜原憲一有關呢?在大伯子宗太郎搜索憲一時,才出現了田沼久子。宗太郎在追究田沼久子中遭到她的殺害,這樣的推斷能不能成立呢?這事情太重大了,她還不敢對本多說。

  本多把香煙裝進口袋裡,看了禎子一眼說:

  「對了,我得告訴您,夫人,今天夜裡我乘火車去東京。」

  「去東京?」禎子以為本多立刻去追蹤田沼久子,但事情並非如此。

  「昨天,東京總公司來了電話,要我馬上回東京一趟。」

  「今天啟程嗎?」

  「乘今夜發車的『北陸號』去。」這是和嫂子接大伯子骨灰回去的同一趟列車。

  「我去了東京,如果得知田沼久子的行蹤,我會去找她的。」

  禎子想:如此大的東京,本多用什麼方法去找到田沼久子的行蹤呢?現在還沒有一點線索,可是本多的說法似乎充滿著自信,這時候,禎子認為本多是隨便說說,安慰她一下罷了。

  「那我去車站送你。」禎子說。

  「那多不好意思。我馬上就會回來的,沒有這個必要。」本多客氣了一下,禎子堅持要去送他。

  禎子想,這次事件可給本多添了不少麻煩,本多作為新到任的辦事處主任,為了憲一的事,東奔西跑,不能集中精力來做自己的工作,因此,本多出差去東京,理應送送他,嫂子回東京時,本多也來送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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