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零的焦點 | 上頁 下頁
四〇


  「去立川?」本多用眼神問禎子。

  「這事我還沒有對您說過。這是從憲一去A公司以前的履歷中瞭解到的。」

  「怎麼啦?——」本多眼睛瞪得圓圓的。「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本多察到這事兒非同小可,兩眼炯炯有光。

  「憲一以前當過警視廳的巡警。」

  「喔?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本多真的感到意外。

  「這是什麼時候?」

  「一九五〇年。」

  「騾,那正是佔領時代,是不是?」

  「是的,憲一在立川!警察署民紀服工作。」

  「風紀股?」本多直盯盯注視禎子說;

  「就是取締吉普女郎,是不是?」

  「是的。我見到了立川,憲一當時的同事才落實的。」

  本多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問道:

  「那麼,這和這次事件有關連嗎?」

  禎子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這是五十年代的事,是否直接有關,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茫然地有一種預感,似乎有一條線串起來的……」

  本多輕輕地點點頭。

  「或許是因為我去了上川,印象更加強烈。我一踏上那片土地,所得到的印象與別處不同,說不定那強烈的印象影響了我的想法。」

  「這是可以理解的。」本多回答。

  「本多先生,您看到室田公司傳達室那個女人了嗎?」

  「見到了。室田夫人說這女人是位工人的遺孀。」

  這又怎麼啦?本多詫異地注視板子。

  「是的,看來有三十來歲。你沒聽到她和美國人說話嗎?」

  「聽到了,英語說得很漂亮。對了夫人,您的英語也很棒。」

  本多想起禎子剛才在路上給外國人指路,說道。

  「我是在學校裡學的,沒把握。而那個女人說的是地地道道的英語,雖然我只聽了簡短的對話。」

  「您的意思,那女人在美國呆過?』

  「不,不對,這是和美國兵打交道自然而然學會的英語。」

  這是一種非正規的、幼稚與老練相混合的毫不在乎將下流的語彙說出來的英語。

  「我明白了。」本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是過夜生活女人使用的英語,換句話說,是吉普女郎的英語。」

  「我想是的。」禎子臉紅了,說道: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古普女郎在佔領時代的立川有的是。因此,我總對完一在立川時的事放心不下,偶然在心理上產生了影響。」

  「嗯,」本多交叉起胳膊。「這倒挺有意思。」

  「當然,這次事件和憲一在立川時期有無關連,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女傳達員也許出身于吉普女郎,如果是的話,或許是在立川,或許是在別的地方,因為吉普女郎在日本各地都有。」

  「那倒是,」本多探出身子說:

  「這事一調查就會弄明白的,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到此為止。夫人,我去調查一下那個女傳達室員,行嗎?」本多的眼睛發亮了。「對了,與宗太郎在北鐵道的電車同行的那個女人頭上蒙著桃紅色的頭巾,穿紅色大衣,恰好是吉普女郎的服裝。這可不像您說的是偶然的。」

  當夜,禎子剛鑽進被窩,本多打來了電話。

  都什麼時候了?一看表,將近十二點。

  本多在電話裡的聲音似乎很興奮:

  「今晚太晚了,我不上您那裡去了。關於那個女傳達員,我打聽到一點兒有趣的事兒。」

  「是嗎?」禎子想問他究竟是什麼事。

  「詳細情況,明晚見了面再說。有些事不到明天是弄不明白的。」本多說到這兒將電話掛斷了。

  10.逃亡

  早晨八時禎子醒了。

  昨夜,本多在電話中提到女傳達員的事,鬧得她心緒挺亂,到半夜一點多還沒睡著。事情似乎有點眉目。那個操著。下流的、夾雜著低語的」英語的女傳達員,以及在北陸鐵道的電車中和鵜原宗太郎同行的、戴桃紅色頭巾,穿紅大衣的吉普女郎,在禎子的腦海裡反復地出現。本多說弄明白了,她總覺得很懷疑。再說十二點多特意打電話來,也令她不可思議。

  她和本多在咖啡店分手時已經下午四點了,從那以後八小時,本多在調查女傳達員嗎?

  洗完臉回來,被子已收拾好了。暖爐臺上放著茶水,糖梅。旁邊放著一份晨報。禎子坐在籐椅上,攤開報紙,這是一份地方報紙。

  她的目光被社會版左側的大標題吸引住了。標題占了兩行:

  「鶴來的毒死事件,偵查進展困難……

  依然未找到有力的線索」

  禎子讀著報道。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