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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是等那個女人呢,還是等下落不明的憲一,現在還不知道。總之,有人看到那個女人後來上了從鶴來開往寺井的電車。」

  「這樣說來,那個女人和宗太郎一起從金澤來到鶴來,後來又上了開往寺井的電車……」夫人眼睛朝著天花板,推測道。

  「是不是和宗太郎在一起,還不太清楚,這事踢蹺。」本多回答。

  「真不可思議。」夫人歎了一口氣說。室田經理說:

  「那就是說,宗太郎尋找憲一君的時候,遭到了奇禍……這一事件和憲一君的失蹤有關嗎?」

  「警方是這樣判斷的。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找不到憲一的住處,這事很是踢蹺。」禎子耷拉下眼皮說。

  室田經理說:

  「那可不行。憑空懷疑憲一君和令兄被殺有關,那是警方判斷錯誤。」

  「警方為什麼對什麼人都懷疑呢?」夫人忿忿不平地說。

  「警察都是這樣的。」室田拿起桌上的香煙稅:

  「還有宗太郎走訪金澤的洗染店,那又是為什麼?」室田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啊,這又是為什麼呢?」夫人瞅了一下丈夫的臉,歪起了頭。

  「我應該早些跟哥哥聯繫,問清情況就好了。這件事是我不好。」

  但實際情況是大伯子瞞著禎子單獨行動的。其秘密就在於此。可這話不能對陌生入室田夫婦說。

  「不,不,不幸的時候往往會這樣的。」室田眯起眼睛,安慰道。從窗戶裡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他的肩上。

  電話鈴響了。夫人站起來走到桌子邊,拿起聽筒。

  「啊,是的,」回答後,把聽筒拿在手裡,對丈夫說:

  「威爾遜先生在大門口傳達室。」

  室田經理扔掉行在嘴裡的香煙,臉色很難看,嘟嚷了一聲:

  「又來了!」用手掌拍拍頭頸。

  「是什麼事?」夫人捂住聽筒說。

  「他要我弄些古九穀陶器。現在好的古九穀很少有。我回絕了,可他還是一個勁兒來找我。」

  顯然是位不受歡迎的客人。

  「那回絕了吧?」夫人問。

  「不,還是見一見,沒有辦法,讓他在傳達室等。」

  「是。」夫人又拿起了聽筒。「讓威爾遜先生在那裡等一下。」

  禎子和本多感到該告辭了。

  「百忙中打擾您。承您種種關照,十分感謝。」禎子站起身來,向室田經理和夫人施禮。

  「不必客氣,光說了些話,對您沒有什麼幫助。」

  室田經理慢慢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哪裡的話。」禎子說。

  「千萬不要洩勁。』夫人從旁溫柔地對禎子說:

  「反正過些時候就會水落石出的。打起精神來。」

  「謝謝。」

  「咳,」室田喊住本多,低聲說了些什麼。

  好像是買賣上的事。本多低頭鞠躬,記在本子上。

  「我這就告辭了。」室田走到經理室門口,鞠了一躬。

  「我送你們到大門口。』夫人說。

  「就這樣吧。」經理對夫人說。

  「哎呀,不用了,就送到這兒吧。」禎子推辭說。

  「不,不,就在樓下。』夫人微微一笑,跟在他們後面走。

  下了樓,一個高個子的外國人弓著腰對傳達室的小窗口說話,對方是那位守寡的瘦削的女傳達員。她似乎沒發現三個人從樓上下來,依然在和外國人說話。

  這簡短的對話鑽進禎子的耳朵裡,原來是英語,禎子聽了不由地一怔。

  女傳達員這才發現他們三人,慌忙行禮。外國人回過頭來看,嘴上掛著微笑,表明他和那位女傳達員通了話。

  禎子看了那女人一眼。她三十歲左右,長著一張討人喜歡的臉。而她不去看夫人,卻死死盯住禎子看。禎子覺得她的視線射在她的臉上。

  請上車把!」夫人指著停在那兒的汽車,微微一笑說。

  禎子要汽車停在咖啡店門口。

  咖啡店的櫃檯上陳列著當地的名產——九穀賽的大盆和唐獅子,有朱紅色和青色,非常漂亮。

  「有什麼話要說嗎?」本多緊張地注視桌子對面的禎子,感覺她有重要的話對他說。

  「上次我回東京去……」禎子說。

  「是的。」

  「我去了立川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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