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零的焦點 | 上頁 下頁
三八


  夫人只應了一聲,走了出去。不多一會兒女待者端著咖啡和水果進來。這說明夫人對禎子表示好意。

  「沒有什麼可招待你們的。」夫人微笑著,親自從女侍者手中接過咖啡,端到客人面前。禎子看來,夫人弓著腰的曲線和側臉非常美。

  水果也分到每個人的小盤子裡。室田對妻子說:

  「快一點,你不坐下來,沒法說話。」

  從室田儀作的眼神和言語看出他非常愛妻子。

  「是,是。」夫人笑著在丈夫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室田非常心滿意足,坐在他身旁的夫人也顯露出幸福的表情。禎子羡慕極了。腦海裡首先浮現出嫂子的姿影。那對夫婦本來也是幸福的。自從丈夫死去那一瞬間起,妻子就像一塊小石子被搶到不幸的山谷裡。

  「鵜原君還沒有消息嗎?」室田注視著禎子說。也許他昨晚聽夫人說了。夫人頓時失去笑容看了禎子一眼。

  「是的,還沒有確切的消息。」禎子略施禮說。

  「時間不短了。」室田耷拉下眼皮,暖了一口咖啡:

  「警方是不是認真地在調查?」說罷,瞅了禎子一眼。禎於低下了頭。

  「經理。」本多從旁插嘴道。

  「呢?」室田的目光轉向本多。

  「不瞞您說,又發生了一起了不起的大事。」

  「了不起的大事產夫人和丈夫一起反問,盯了本多一眼。

  「鵜原的哥哥不幸身亡。」

  「啊?」夫人不由地喊出了聲,「這麼說來,前些天報上登過……?」夫人睜大眼睛,朝本多和禎子交替著看。

  「您讀過那條消息了嗎?」本多問。

  「嗯,讀過了。」夫人急忙將臉轉向丈夫:

  「親愛的,果然如此…」

  室田吃了一驚。經夫人一說,輕輕地歎了口氣。

  「看了那條消息後,我和先生悄悄地說起,也曾擔心了一陣子,因為被害者姓鵜原,鵜原這個姓是罕見的。」夫人激動地對本多和禎子說:

  「我本想給本多先生打個電話問一下,結果被別的事打岔,再說,這樣的事也不便問,心裡雖然放心不下,終於沒有打。」

  「接二連三遭到不幸,真不知該怎麼說好……」室田從椅子上欠起身子,鄭重地對禎子說。

  「真可憐。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謹表示由衷的哀悼。」室田夫人皺起眉頭,致了弔唁。

  「謝謝;我代表嫂子向您致以謝禮。」禎子站起來鞠了一躬。

  室田揮手示意。

  「請坐下。大體情況在報紙上已讀過了。有沒有找到犯人的線索?」怕板禎傷心,室田問本多。

  「警方好像也沒有頭緒。」本多回答。

  「好像是死在鶴來,他到那地方去有什麼事要辦?」夫人問。

  「這事不說一說,您是不會明白的。」禎子抬起臉來說:

  「哥哥是去調查憲一的下落的。」

  「鵜原君的下落?」室田抬起瞼來,隨即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他們是兄弟嘛,在鶴來找到線索了嗎?」

  「不太清楚,不過在金澤市內好像找到一點線索。」

  禎子把大伯子在金澤市內走訪洗染店的事說了一說。室田夫婦面面相覷,顯露出詫異的表情。

  「那就是說,宗太郎在金澤找到線索才去鶴來的?」室田經理問。

  「大概是吧,又沒聽哥哥自己說,所以也不明白。」禎子回答。夫人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想起來了。報上說在旅館裡喝了有毒的威士忌死的,這威士忌好像是別人給他的。宗太郎好像在旅館裡等什麼人。」

  本多接過去說:

  「是這樣的。」

  「警方正在查找他的同行人。據目擊者的證詞,有一個戴桃紅色頭巾穿紅大衣的女人和鵜原宗太郎一起從金澤乘北陸鐵道列車去了鶴來。」

  「桃紅色頭巾,紅大衣……那是非常摩登的裝束。」夫人好像看到這服裝似地說。

  「是的,有一個時期在東京常看到和美軍打交道的女人的服裝。」

  本多若無其事地說。禎子則不由地一怔。一瞬間,立川盯浮現在她眼前。

  「那是什麼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和宗太郎、憲一有關也不清楚。那瓶有毒的威士忌,是不是那個女人給宗太郎的也沒有確定。」

  「那麼,宗太郎在鶴來的旅館裡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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