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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去赤阪的Y賓館吧。那裡十五樓有一家飯店,我們在那裡用餐。」

  「明天黃昏嗎?」

  「嗯……等一等。」

  橋田毫不難為情地拿出日曆式記事本,打開看著,一隻手撓了撓頭。

  「真麻煩,明天晚上、後天晚上,以及此後的晚上都排滿了。那怎麼辦?」他皺起眉頭。

  「我可沒那麼著急。四五天后也可以的嘛。」

  「是嗎?那麼就安排在四天后的黃昏吧。」橋田滿臉露出喜悅。

  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吃飯,至於接下去幹什麼,元子是很清楚的。

  「橋田先生,」安島一邊意味深長地微笑著,一邊回頭說,「我們這就先回去了。」

  橋田將頭轉向這邊。

  「等一等,不是還早嘛。那好,我們再換一家吧。」他急急忙忙地說道。

  對他而言剛和元子談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此刻和他們兩人一起毫無顧慮地去其他店裡也已無妨了。

  「哎呀,橋田先生還是留在這裡吧。」村田也笑著說。

  回到自己公寓的元子取出放在壁櫃裡的新聞,她尋找著關於什麼人死亡的報道。剛好在一周前早報下方的欄目裡,她看到:「江口大輔(參議員議員 天雲運輸董事長)
  早先在東大附屬醫院住院,三月七日下午二點零五分去世。病名為胃癌。享年六十八歲。葬禮定在十一日下午二點 在青山火葬場。
  喪主 東京都目黑區柿之木阪10-713 長子義雄氏。
  江口氏為熊本縣出身,在地方區四次當選,曾擔任參院文教委員長。江口氏的去世使參院各黨的議員數……」

  「就是這個人。」元子邊看報道邊想。

  她不僅知道了這位做頭七的已故人士的姓名,而且還瞭解到已故的江口大輔氏是參院議員,尤其知道了他是文教委員長這點。她似乎多少有點搞懂了醫科補習學校理事長橋田常雄為什麼要參加那天的頭七法事了。

  那是第二天傍晚時分的事。

  元子進了店裡,調酒師向她走了過來。

  「媽媽,有人要見你。」

  「是嗎?誰呀?」

  調酒師用眼神向一張桌子示意了一下。

  一個女人站起身向元子畢恭畢敬鞠了一躬。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看上去三十出頭。女人身穿以黑色為主調的和服,給元子的第一印象是和服穿在她身上不知哪裡顯得相當漂亮,配著的腰帶也潔淨淡雅,非常清麗。雖然身上的穿戴算不上高級,卻顯得頗有教養,她鞠躬的樣子看起來禮貌中透露出柔和。

  她身材苗條,長型臉上化著淡妝,令人頗易生出好感來。

  在店裡等待的這個女人此時朝元子走了過來。

  「唔,是這樣的。我可以到這家店打工嗎?」

  她輕聲說道,在周圍調酒師及陪酒小姐的注視下害羞地漲紅了臉。

  「你嗎?」因為感覺不錯,元子便微笑地看著對方。

  「是的。沒有人介紹我就自己突然跑到這裡來了,真不好意思。唔,我可不可以到你們店做陪酒小姐?」

  態度中沒有透露出任何卑躬屈膝的樣子。

  「哦,你坐吧。」

  本來元子招陪酒小姐希望女孩的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但眼前的女人怎麼看也有三十二三歲的模樣了。由於她的化妝很淡,因此眼角的皺紋顯得更為明顯。

  不過在元子眼裡她身上穿的和服非常妥帖,這點令她難以割捨,況且她也剛好想招這種類型的女人。

  總之還是先聽一聽她說什麼吧。元子讓對方在椅子上坐定。她坐下的姿勢也透露出與生俱來的嫵媚,這點並沒有逃過元子那看似若無其事的眼神。

  「自我介紹晚了,我叫島崎須美江。」

  她將兩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又鞠了一躬。

  元子也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名。

  「你以前有過在酒吧做事的經驗嗎?」她和顏悅色地問道。

  「沒有。在酒吧倒是沒有做過。」島崎須美江微微地搖了搖她那張長型的臉蛋。

  對於她所說的「酒吧倒是沒有」的回答,元子進一步追問:「那麼是在夜總會什麼地方做過嗎?」

  「不是,也沒有。」

  「哦,那麼說你從來沒有在接待客人的服務行業做過嗎?」

  「我在料理店做宴會女招待。」

  「現在也在做嗎?」

  「是的。」

  怪不得元子覺得她穿和服的得體程度,還有她的言談舉止,看起來令人舒服,看上去和普通的人有所不同。料理屋估計也是頗有規模的。

  她想從原先工作的地方辭職出來到酒吧幹活,說明在原來的店裡發生了什麼糾紛,要麼是嫌工資太低了。因為酒吧陪酒小姐的實際收入高,因此有的年輕藝妓也會轉行到酒吧工作。

  但即便如此,她在這個歲數才想起轉行到酒吧幹活,年齡多少太大了點。元子想到這點悄悄地瞟了一眼島崎的臉,發現她很有幾分姿色,身上的穿戴也頗為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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