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黃色風土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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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穀叫人取來火車時間表,一查地圖,馬上分派,「派人給小田原、早川、根府川、湯河原、熱海這幾個站打電話,詳細查問。」 「知道了。」編輯主任兒玉立刻紀錄下來,交給三四個編輯去辦。 「若宮,」木穀下令道,「你給名古屋車站打電話,問他從真鶴運過去的那件貨,是不是真交給本人收件。另外,再問有沒有同樣的東西從東京、小田原、熱海間的車站運過去?」 「知道了,」若宮回到自己的座位,立刻叫接線生要名古屋車站的電話。 在等電話時,旁邊的一個編輯已經接通了小田原車站的電話,立刻打聽運貨的事。 「沒有?真沒有?請你仔細查一下好嗎?」那個人掛上電話之後,若宮問他如何,回稱是沒有這樣的貨。 這時,名古屋車站的電話接通了,若宮尋到貨運員,按照筆記簿上所寫的從真鶴車站發貨日期、品類等等,探問這批貨是否已經送到,有沒有取貨。 貨運員聽說是報館的電話,辦事特別迅速,不多久,便在電話裡答道,「喂喂,貨已經到了,而且由收貨人奧田孫三郎提走了,他已經蓋章。」 「哪天提的呢?」若宮問道。 「昨天。」如此說來,奧田孫三郎昨天就出現在名古屋了。 「那位奧田先生還有沒有提其它的貨?有沒有其它車站發貨給他?」 又過了不久,電話中回稱沒有,就掛斷了。 打到其它車站的電話也都有了回音,都說沒有發送過這一類的貨。換句話說,貨物只有真鶴送出去的那一批了。若宮本來的推斷是機器拆散成部件,分別運出,這一看法不得不取消了。 若宮想了想,到總編輯木谷那裡提出了另外一種想法:會不會有的部件從真鶴裝火車運出,有的部件是從別的地方裝卡車運出呢? 木穀沉默了一陣,同意這推斷,便立刻派人調查晚間卡車運輸班次。但是,編輯部又忙碌了兩個鐘頭之後,依然是一無所得。 總編輯木谷先講話了,「這件事可怪,如果只是運出去切紙機的部件,並沒有什麼意義啊。」他看到若宮有些失去信心的樣子,便繼續說下去。「不過,要是運送部件出去修理,就應該發送到修理廠,而不應該只運到車站為止。」 若宮雖然覺得這意見不錯,卻始終摸不到事情的頭緒。 「剛才小田原分社來電話,說警察局已經認定真鶴的火災是失火。」木穀說。 若宮一聽之下,更加失望。自己的推斷又錯了一項。 「不要氣餒,」木谷安慰若宮說,「是不是失火,真相還難明,說不定是你的看法正確。」 「不過,總褊輯,」若宮的聲音無精打采,「我的幾項推斷都不對,看樣子,進行不下去了。」 「不是這樣說,」木穀似乎在責備,「我剛才不是說,這批貨只運到名古屋車站,交給發貨人本人收貨,這裡面必有原因。單是這一件事,就有調查的必要。我認為你的思索路線正確。」 但是,在若宮聽來,木穀的話不過只是安慰而已。 第二天,木穀又把若宮叫過去,面色更不如頭一天了。 「昨天,報館社會部記者宇土到警視廳鑒別課去採訪,據鑒別課的老手說,最新的偽鈔絕不可能是鄉間印刷店印的。」木穀說。 木穀在紙塊上寫下三點原因: 一、製版技術卓越。 二、材料,例如油墨,紙張等均屬上乘。 三、印刷技術優秀。 「這三項條件,」木谷對若宮說,「絕不是鄉間印刷店能辦得到的。這是鑒別課的老手堅定不移的分析。照我想,真鶴印刷店的事不追也罷。」 若宮也覺得合情合理,照幾項條件來說,不論那個人的印刷技術有多高明,只印水果罐頭標簽,絕不會有更多的條件。一個人的思想總有誤入歧途的地方。 又過了一天。若宮剛到報館,總編輯木谷大踏步向他的座位奔過來。 「喂,出了大事情。」他細聲說到。「到我這裡來。」說著,又把若宮帶到特別室。 「什麼事?」一向不慌不忙的木穀竟然衝動起來,連若宮也感到緊張。 「你看這個。」木穀拿出當天的報紙。若宮在床上已經看過報紙,似乎並沒有重要新聞。 原來木穀拿出來的是名古屋的報紙,他指著第三版第二段新聞。若宮看道:「昨天黃昏,離愛知縣犬山市只兩公里的木曾河下游,發現一具男屍。經過檢查,斷定已死二十小時,應為前晚死亡。 根據遺物,此人為神奈川縣真鶴鎮××印刷店老闆奧田孫三郎(三十六歲)。由屍體情況推斷,他可能是在上游的崖岸上滑落致死。身旁無遺書,尚未判明是自殺還是死於意外,目前以死于意外的成分較大。 奧田前晚到犬山市『桃太郎』旅館投宿,夜晚八時左右,自稱出外散步,從此未歸,可能在散步之時失足跌落河中。」 若宮邊看邊驚,不覺看了兩遍。 「怎麼樣,意外嗎?」總編輯木谷在一旁問若宮。 「真是意外。」若宮從實回答。事實上,他的目光還沒有離開報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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