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黃色風土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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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這番話,若宮也同意。就算印刷技術高明,能夠印出精緻的偽鈔,也需要相當的設備。單是印刷罐頭標簽、水果木箱商標的印刷店,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械設備。 若宮本來把真鶴印刷店的火災當做研究重點,現在經通訊員村田一說,反而覺得自己過於武斷了。 兩人又談論半天,由於沒有新的數據,也沒有得出結論。後來,村田向報館發稿時間到了,若宮趁這機會告辭出來。 從通訊店到熱海車站,坐出租汽車只要五分鐘時間。從車窗望出去,觀光汽車仍然是川流不息,中間偶爾插雜著送貨卡車。這時,若宮的思想突然一閃—— ——如果,那間印刷店故意放火,其目的是要燒毀什麼東西呢? 若宮曾經在火災現場看到燒毀的機器遺骸。假如是放火,就不會把重要設備燒掉,而一定在事前想辦法有所處理。 假如事前處理,說不定就是從印刷店把什麼東西運走。 若宮上了火車,便改變主意,先不回東京,再度在真鶴車站下車。 車站前面有一家搬運店。車站小,搬運店也不大。若宮遞過名片,向搬運店的辦事員打招呼:「我想打聽一下,昨天失火的奧田孫三郎那邊,近來有沒有貨運出去?」 辦事員聽了,不覺用驚異的目光望著若宮。 「只是想調查一下,不會給貴店添麻煩。若是有這樣的事,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 辦事員的表情仍然有些迷惘。若宮看在眼裡,覺得事情不會有什麼希望了。搬運店很小,應該馬上能講出來。 店子狹小,地上堆滿東西。繩子、標簽、木絲等,淩亂不堪,連空氣都摻雜著搬運店特有的味道。 「你說的事情,並不是沒有。」辦事員勉勉強強答道。 「真有?」若宮極力保持鎮靜,可是語氣依然加重許多。「運的是什麼東西!」 「說是運機器出去修理,是一部分部件。」對方答道。 「是印刷機器?」 「請等一下。」辦事員開始翻閱一迭傳票。 「麻煩你了。」若宮連忙致謝。辦事員專心查閱,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了頭緒。 「有了,就是這個。」辦事員查明,運出去的是切紙機。若宮一聽,大覺意外,原來總以為是印刷機。 「是大件物品嗎?」 「不,沒有多大。」辦事員看著傳票上的數字說,是個小型機器,分兩個草包運走。若宮接著又打聽運貨日期,日期是火災前一個星期。運往地址是「名古屋車站,奧田孫三郎收——」 若宮心裡砰地跳了一聲,貨物運往的地方竟是名古屋。 ——名古屋。蒼海旅館管事春田就死在名古屋。難道這是偶然嗎? 而且,東西只運到名古屋車站,收件人就是運貨人奧田孫三郎。為什麼奧田只把東西運到名古屋車站,而自己就是收件人呢? 想到這裡,若宮找到了奧田孫三郎在火災之後下落不明的原由。他是到名古屋車站接貨去了。他是想在名古屋重新開業呢?還是在火災之前就把切紙機的部件運到名古屋去賣呢? 無論是那一種情形,交貨地點名古屋都有問題。 若宮的眼前,浮現了春田在名古屋西山旅館候人的模樣。他是從熱海到達名古屋的,據說後來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女人可能是由美,按照西山旅館老闆的形容,她的年紀同由美差不多。 事情並沒有分曉,若宮卻直覺到,名古屋可能就是漩渦的中心。春田為什麼到名古屋去,他是怎樣被害的呢? 若宮一聽說機器的運往地點是名古屋,腦筋裡不覺盤旋了這麼許多的事情。他取出筆記簿,將機器的數量、交付辦法都抄記下來。 臨行,他又詢問辦事員,奧田有沒有再運送其它東西。辦事員再查看傳票,答稱沒有。 若宮告辭出來。如果是只運出切紙機,東西並不算多。可是,說是切紙機,裡面的東西果真是切紙機嗎?如果火災真的是放火,在放火之前只運走切紙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應該運走重要的機器才對。 *** 若宮回到報館,與總編輯木谷詳談。木穀非常熱心地傾聽若宮的報告,這個人頗有特點,興致來時,連眼神都不同。 「這案子真有意思,」木穀點頭說道,「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們加一把力量試試。」 「是不是由編輯主任來安排?」若宮反問。 「對,到了這時候,該由我們的全盤機器發揮力量了。」 如果大家合力去辦,也許能夠很快地查出運貨真象。不過,用什麼方法來發動全體去辦呢? 木谷把編輯主任兒玉叫來說,「兒玉先生,有一件事要大家分頭去辦。」木谷把若宮帶回來的報告大致講給他聽。「照若宮所說,真鶴印刷店運出去的東西有些特別,這件事不應該由一個人辦,最好由大家去追。」 「好,就這樣辦。」兒玉照例是茫然不知所措,只向木穀點頭。 「照我來看,東西只是由真鶴車站運出去一部分,其它部件是由其它車站運出去的,化整為零,分批分地運往名古屋。」木穀用手抵著前額,邊思索邊講話。「這次運出去的東西,絕不是搬運店所說的切紙機,而一定是大件東西。既是分批運走,發貨車站大概是真鶴車站前後的幾個站,所以我們打電話給這幾個車站去打聽一下,發動大家去辦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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