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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什麼?遇見蝶丸?」

  「是的。不過……」

  文彌說到遇見蝶丸時,聽筒傳來低微的吱——一聲,然後「不過……」說到一半,電話突然斷了,只有嗡嗡聲刺激著知念的耳朵。

  知念仍不死心地握著聽筒,當然聽不見文彌的聲音。知念掛了電話,又呆立了五、六秒鐘,鈴聲沒有響。

  「結帳!」知念叫著。

  「賬單在桌上。」

  知念急步走回桌子,拿起賬單,付了錢,奪門而去。

  ——文彌的電話是被人掛斷的。

  文彌說她是從公用電話亭打電話,說到後來那一聲「吱」,可能是電話亭的門推開的聲音。然後這個侵入者伸手切斷了電話。知念想像有人伸手切斷電話的情形。

  知念緊張地尋找公用電話亭。

  在距離醫院不遠處有一條小路,那邊有個無人的公用電話亭。知念認為大概就是這裡。

  知念走到公用電話亭對面的魚店去詢問。

  「好像有人進去過,但我沒有留意看是怎樣的人。」魚店的人不耐煩地說。

  「唔,不知道。」魚店隔壁的糕餅店回答。

  每一個人的答覆都一樣,打電話的地點錯了嗎?

  知念尋找第二個公用電話,但附近已經沒有第二處公用電話亭。好不容易再度找到另一處,已經是在電車路。

  文彌說她是在小路打電話,所以看來是剛才那一處沒錯。

  文彌一定是受到誰的襲擊,這個人一直跟蹤她,看見她在打電話,便闖入電話亭,把電話切斷。

  這個人當然是發現文彌的態度有異的人。

  文彌在電話中說「蝶丸在病房」,可惜她正要說到蝶丸的事時,電話就斷了。被人切斷的。

  知念很不放心文彌。大白天,總不至於使用暴力,所以她大概是被人帶走的。從她沒有嚷叫看來《如果有嚷叫,附近的魚店糕餅店想必已發現》,進入電話亭的人,顯然是文彌認識的。

  到底是誰?不至於是啟子吧?

  不過,奇怪的是其後文彌沒有再打電話來。她當然知道知念多麼焦急地在咖啡店等候她,既然沒有打來,可見是把她帶走的人不讓她打電話。

  知念想,乾脆到相田榮一郎的病房去看看吧,就以在船原溫泉旅館碰巧聽說他生病,所以來探病做藉口。

  不過,如果被問起,怎麼知道醫院的名稱時,怎麼辦?須原或他的爪牙必定在相田榮一郎的病房,所以知念這個時候到病房去是危險的。

  反正今晚文彌一定會到餐館去,打電話問一下她所屬的藝妓館花村,就知道是哪一家餐館。當時的情況必須查詢清楚,萬一文彌受到危害,知念該負責任。

  知念想起田村的死,馬上撥電話到田村原先服務的地產公司。

  「麻煩你叫田村君。」知念試探地說。

  「田村已經死了。」對方回答。畢竟真的是亡故了。

  「什麼?死了?幾時死的?」知念故意驚訝地問。

  「九日被發現溺死于伊豆的海中,你是哪位?」

  「我是田村的朋友,想不到他已經死了。自殺的嗎?」

  「不,好像不是自殺,可能是不小心跌入海中溺死的。田村君已經辭職,不是本公司的職員。我們只知道這些,其它的都不知道。這也是因為從他的屍體搜出本公司名稱的身分證明,警察來通知,我們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如果是自殺,你們想得出原因嗎?」

  「想不出來,因為他說他找到了銀行的差事,高高興興辭職的。」

  知念掛斷了電話,這一番問答對於尋找田村的死因毫無幫助。

  知念度過了四個鐘頭如坐針氈的時間,終於挨到了七點,他便迫不及待地撥通花村藝妓館的電話。

  「喂喂,請問文彌小姐在不在?」

  「文彌嗎?你是誰?」對方慢條斯理的問。

  「我姓知念。」知念回答。他認為以現在的情形,說出真實姓名比較好。

  對方反復問了好幾次,知念焦急得不得了。不過,由於對方的語調悠閒冷靜,所以知念稍覺安心。

  「文彌上班去了。」

  「什麼?她來過了?」知念驚訝地問。

  「是的,她每晚六點都得到這裡來一下。」對方的口吻,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麼,請告訴我,她在哪一家餐館上班?」知念問。

  § 第十二章

  知念挨家尋找藝妓館告訴他的餐館,路兩邊的房屋格式大致相同,不過,知念要找的那家規模相當大。玄關前面灑在地面的水,在燈光下閃亮。知念走進大門,尚未走到玄關就遇見了一個女服務生。

  在文彌出來以前,知念客氣地站在院子的樹旁等候。客人眼尾瞄著他,走進玄關,女服務生親熱的迎接聲傳出來。知念不由得感到幾分落寞。

  聽到女服務生在後門呼喚的聲音,知念走過去,看見文彌穿著表演服裝來到外面。當她看見知念時,一瞬間很窘迫的樣子。

  「真對不起。」知念道歉說。「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很不放心。」

  「真的?對不起,我是突然有事,時間來不及了,不得不趕著回來。」

  文彌顯出反抗的態度說,與白天的態度完全不同。

  咦?奇怪,知念在心中打著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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