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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既然這樣,相田先生何必請你們出去?六日晚上,據說相田先生也是只帶蝶丸一個人去豐川五穀廟兜風,把其它的人拋下不管……」

  「就是啊!那是我們和新橋那些人交班的頭一天,所以我們都很生氣。既然那樣形影不離,幹嘛找我們來當電燈泡?」

  「那麼,相田先生呢?他怎麼樣?」

  「他倒比較細心,白天陪我們散步、玩牌。不過,他與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候,蝶丸也不出來。」

  「不喜歡交際吧?」

  「反正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相田先生大概也知道,他抱歉地對我們說:她有些怪癖,你們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所以我在船原遇見你們的時候,只有你們三個柳橋組的在院子內。」

  「是的,吃過晚飯後,相田先生會和我們哄鬧一會兒,然後就一直和蝶丸單獨在房裡。我們都覺得很掃興。」

  知念端起咖啡來喝。

  這個蝶丸到底是什麼地方的藝妓?相田從什麼時候開始迷上她?這兩個問題問過文彌,但她也不知道。

  「在長岡和你們交班的那些藝妓,感想和你們一樣嗎?」

  「是的,她們也和我們一樣。通常應該是這女的要反過來巴結我們才對,所以新橋那些人罵她不識相。」文彌輕輕笑著說。

  「六日晚上,相田先生和蝶丸從豐川五穀廟回來時,有沒有帶禮物回來送你們?」

  「怎麼會?本來我還以為會帶五穀神像回來給我們呢!我這樣告訴相田先生,他就說:對不起,管廟的事務所已經關門了,不要生氣。」

  知念在聽著文彌說話之間,想出了一個主意。

  「我有個要求,不曉得你肯不肯接受?」知念態度鄭重地說。

  「什麼樣的要求?」

  「請你到醫院去探相田先生的病。」

  「哦,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他照顧過我們,我很樂意去探病。可是,你知道哪一家醫院嗎?」

  「目前不知道。但要是由你來問,一定可以問出來。」

  「到哪兒去問?」

  「問相田先生的父親。」

  「哦,靜岡的駿遠相互銀行社長吧?」

  「是的,叫做相田榮造。我想電話不可能直接撥給社長,但問秘書也可以,對方反而不會警戒。」

  「有什麼值得警戒的事嗎?」

  「一件麻煩事潛伏在其中,所以若我問的話,絕對不會告訴我。這只是我想像的,相田先生可能是化名住院。」

  「你在電話中說,你是××公司的川村,這不是真的吧?你到底是誰?私家偵探嗎?」

  「不是。老實告訴你,我叫做知念,是個平凡的證券公司職員。相田先生的事,有許多疑問,詳細情形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我不是壞人,這一點請你放心。」

  「我只是到醫院去探病就可以了?」

  「是的,除此之外,我不會再要求別的。」

  「好,可以,這樣我也等於盡了人情。」

  「那麼,請你立刻打電話到靜岡,最好說出你的姓名,就說你是被相田先生請到船原溫泉去的柳橋的藝妓,好讓對方安心。」

  「好吧!」

  「哦,還有,相田先生到豐川五穀廟去兜風那天,就是六日下午三點左右,有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來找他,你知道嗎?」

  「對,好像有這麼一位客人來過,但我沒有遇見,不大清楚。蝶丸一定知道,因為她一直跟相田先生在一起。」

  他們兩人離開咖啡店,搭出租車到青山電信局。文彌說,要是電話不快點打通就糟了,因為她的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練舞的時間到了。

  「不會的,靜岡是直撥。」

  咖啡店討厭客人打長途電話,所以才特地到電信局去。

  「喂喂!」

  文彌要求接社長秘書的電話,接著,不知說了一些什麼,當知念走到她旁邊時只聽她說:「哦哦,是的,駿河台的票田醫院。」

  知念立刻寫下來。

  「因為時常受到照顧,所以要去探病,謝謝你。」

  文彌掛了電話後,用手指輕輕撫著自己的面頰說:

  「覺得怪怪的,好緊張。」

  「謝謝你。不過,文彌小姐,我另外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呢?」

  「你今天能不能犧牲一天,不要去練舞?」

  「你是說,要我立刻到醫院去?」

  「是的,實在非常對不起。」

  「糟糕,不去練舞,師傅會罵的……好吧,算了,請一天假。」

  「對不起。」

  「就這樣走吧,買一些水果帶去就行了。不要裝扮反而好,免得引人注目。」

  從這裡搭出租車到神田花不了多少時間,在車中知念提出最重要的事。

  「關於蝶丸的事……」

  「怎麼?又是她的事?」

  「是的,這女人大約幾歲?」

  「嗯,好像二十三、四歲,或者稍微大一點。」

  「臉型是不是這樣……」

  知念描述啟子的容貌。這是從前幾天就潛存於他心中的疑念。文彌聽後不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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