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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實際上,很多都是在他死後才做的,對不對?我看這個案子很像與毒品有關。他可能是個毒品販子或什麼玩意兒,別人折磨他是為了逼問什麼情況。」

  「這就叫罪有應得嗎?」

  「或許罪有應得用得不合適。我只是有種感覺,我們最終可能會發現伯尼先生並非純潔無瑕,他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我的天!」凱茨說,「或許你真的在曼徹斯特工作太久了。」

  「可能。

  他們來到了餐館外面。凱茨碰了碰安琪爾的手臂。

  「好啦,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講點別的,我可以跟你談談我跑步的事兒,或者看看我度假時拍的照片。你呢,肯定也有愛好,對不對?」

  安琪爾像機器在做調整一樣停了幾秒鐘說:「好啊。

  凱茨推著他進了大門。她笑得很開心,因為安琪爾剛說了一句笑話。但是她在想:「我很高興你死了,你這個傻冒!」

  52

  在餐廳門裡熒光燈的照射下,安琪爾看起來更具有「天使」這個形像的特徵。他的白襯衣亮亮的,眼睛閃閃發光,金色的卷髮讓他更像廣告片中那個小孩「泡泡」,而不是一個與罪犯打了15年交道的堅韌的警察。凱茨四下尋找加布裡爾她最喜歡的服務員時忍不住笑個不停。

  「什麼事這麼好笑?」警長斯維特略有尷尬地問,仿佛他知道自己正是引凱茨發笑的原因。

  凱茨看見加布裡爾正在與別的顧客說話。他看見了凱茨,揚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稍等一會兒的動作。

  「我想你不會喜歡知道原因的,傑克。」

  「知道什麼?」

  「我想我已經猜出了你的另外一個外號。」

  「我表示懷疑,你說說看。」

  「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外號?」

  「是,我不喜歡人用這個外號叫我。但是我也不想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坐在你的對面,看你每隔幾分鐘就發出一陣兒傻笑。」

  「我說出來,你不生氣吧?」

  「如果你一直糾纏不休,我會的。」

  「有個廣告片對不對?那個憨態可掬的小孩子傻乎乎地抬頭看空中飄浮的泡泡的那個?我猜得對不對?噢,我們的桌子準備好了。

  「他媽的!」安琪爾罵了一句。

  凱茨早躲到幾米之外了。

  「他們這兒做格裡尼爾酒,一種意大利基昂蒂幹紅,非常棒,我向你推薦。」

  「我不喝葡萄酒。

  「嗨,別生氣嘛。每個人都喝葡萄酒的。」

  「不包括我,我要啤酒。」

  「這樣不是我一個人得喝光一瓶,我明天早上還要——」

  這時加布裡爾走了過來:「凱茨,你好!來瓶格裡尼爾?」

  「好的,加布裡爾。這是傑克·斯維特,一個同事。」

  加布裡爾伸出一隻火腿一般肥厚的手與安琪爾握了握。他的手指是凱茨見過的最粗的。

  「給我來啤酒。」安琪爾說。

  加布裡爾笑了,全身跟著一起顫抖。「先生,突然之間我想起了戴維·格威爾,不好意思。你要幹啤還是嘉士伯?」

  「嘉士伯就可以。」安琪爾說。加布裡爾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笑。

  「你是他媽的怎麼知道的,弗拉德?」

  「關於什麼,格裡尼爾酒?」

  「泡泡!」

  凱茨的嘴笑得都能挨上耳朵了:「我也不知道,警長。我剛才在特別的光線下看見你,就一下子——」

  「他媽的!」

  凱茨裝出一副嚴肅神情:「我不會說的,我起誓。」

  「謝謝。」

  「但是這個外號並不很糟,是不是?跟被叫做安琪爾(天使)比起來,不是很壞的,對不對?」她調侃地看著他,像比他大10歲。

  「很壞的。」他沉重地說,「說起來話就長了。」他們要了蒜蓉麵包。凱茨就著基昂蒂葡萄酒吃著麵包,斯維特反過來,用麵包就著啤酒,轉瞬就幹了三紮。不管快慢,凱茨要喝光她的那瓶酒,而傑克·斯維特實在算得上一個好同伴,凱茨已經開始想什麼時候幫他介紹個女朋友。

  「安琪爾,你經常出來嗎?我是說自離婚以後。」

  「事情太多,沒時間。」他的聲音柔和多了。

  「你有沒有再收到她——」

  斯維特打斷了她的話:「沒有,那事已經結束了。讓我們談點別的。」

  「像什麼?性、政治、宗教?還是工作?」

  「你的跑步怎麼樣?我聽說你跑得很好,甚至可以代表英國參加比賽。」

  凱茨輕輕晃了晃幾乎已經空了的杯子,說:「是,以前是。但是工作,還有這個,現在很難了。我的男朋友想讓我重新訓練一年看我能有多大恢復。我動心了,但是我猜這傢伙只是想趁機騙我戒酒。」

  「你的酒癮很大?」

  「只要有屍體就想喝酒。比如約翰·怕尼的。你認為我在看了那個之後回到家裡只喝一杯咖啡就行了嗎?」

  「我想也不是。看見一個傢伙的雞巴炒熟後塞到嘴裡不是一件容易面對的事。

  「絕對不是。比利·廷格爾比我還要糟,他當時跟屍體一塊呆了好長時間。」

  「這讓我看起來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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