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亞萊克斯·齊岡 > 知更鳥 | 上頁 下頁


  一邊和莫伊拉說著話,凱茨腦海裡卻禁不住浮現出荷比兇殺案的場景。她仿佛看兇手將受害人的陰莖緊緊地綁到他的小腹上,然後用一把屠夫用的尖刀或手術刀,或其他什麼利器下手。一把剪刀或許也行。如果伯尼還沒醒,他會掙扎的。會有血,但不會太多。隨後用一把燒紅的烙鐵,在傷口上熨一下。肌肉會發出焦糊的氣味。這是一種古老的閹割方法。但有時老辦法是最管用的,對不對?

  隨後給他的傷口上撒些鹽,他肯定會醒過來。問他問題,告訴他一些事,他很痛,這是肯定的。但是恐懼更管用。別告訴他你打算如何料理他的臉,別告訴他你準備在牆上畫一幅多麼漂亮的畫兒。把那東西煎一煎,撒點芥末、番茄醬,讓他嘗點小食品。他看不見,你已經把他的眼睛蒙了起來。他甚至意識不到在發生什麼事。讓他吃!你把蒙眼布解開時,他可能都不會喊,但是得預防萬一。

  這時莫伊拉說話了,打斷了凱茨的白日夢。「把坦蒂叫醒,我要給她餵奶。」

  「好好。你當時痛嗎?」凱茨問。

  「實際上不是很疼。雖然你可能覺得很疼,但最可怕的並不是那個,而是那種失去控制的感覺。當身體吸縮,孩子要出來時,你卻對此完全無力控制。那種感覺很可怕。」

  「但是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很疼,對不對?」

  「不,不疼。只有在宮縮的時候才疼。」

  「我努力不去看,但是當坦蒂的頭就要出來時,你看起來好像要被撐裂了,太可怕了。」

  「但是那並不疼,凱茨,不疼。至少我不記得了。」

  「坦蒂的頭出來後,一切都顯得容易了,一下子就出來了。」

  「我出生的時候也這樣。孩子生下後,你有些恍惚,但是同時又感到很驕傲,莫林說很寧靜。然後他們把坦蒂遞到了我手裡,凱茨,那種感覺太美好了,你用錢都買不來。」

  她曾經告訴過麥金尼斯在廚房裡發現的熨斗的事。你為什麼需要一個熨斗呢?如果你的衣服都是在洗衣店洗了熨好,你從來就用不上那東西,你要它幹嘛?而且熨斗邊上還粘著什麼東西,先生。那肯定不是塑料。

  「你現在感覺如何?渾身酸痛?」

  「比那要怪,凱茨。我根本不想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因此,你和比利今兒晚上不會親熱了?」凱茨開玩笑。

  「哈!如果坦蒂上小學的那一天他能近我的身就算他幸運了。」

  「我必須承認,莫,你看起來天生就是個好母親。而且這個小東西太可愛了!」

  「除了有些累之外,我感覺好極了。」

  「嗨,她醒來了!你想抱她嗎?」

  「好啊。讓她吃點奶,我也輕鬆點。你說讓她吃哪邊?」

  凱茨站了起來:「這有什麼關係嗎?」

  「我想沒關係。」莫伊拉說,「讓她吃這邊。」

  18

  約翰街作戰室,星期二早上8點。

  「有許多化名。房子是租給一個名叫詹姆斯·布朗的人的,但是寄來的郵件和包裹上用的名字卻不僅如此,還有詹姆斯·伯尼,約翰·伯尼,布萊恩·約翰和林登·理查德。我們正在和郵局談,看能不能從來往的郵件地址上查出點什麼。」

  有人舉手。

  「先生,那些晚上去那裡的人怎麼樣?有線索嗎?」

  「或許只有一個人去過。因為不經常所以特別顯眼,鄰居們才注意到了。」

  「與毒品有關嗎?」

  「我們不這樣認為。我們昨晚帶了緝毒犬去,其中一隻狗有點興奮,說明或許以前屋裡曾有過什麼玩意兒,但馴犬員並不這樣想。」

  「與愛爾蘭共和軍有關嗎,先生?」

  「特別調查部今天就會來。但是我們想沒有關係。」

  沒有別的問題了。

  「那好。」麥金尼斯說,「今天檢查屋裡的地板下會有些什麼,犯罪現場組會有拍照,警長斯維特也去。同時,我們要接著走訪住戶,今天應該找出點更好的東西來確定伯尼的長相,迄今為止我們得到的描述幾乎都沒有什麼用。」

  凱茨說:「那些釘子非得把我累趴下不可!拔幾個月也拔不空啊!」格裡菲斯擠了擠眼睛說:「沒關係,凱茨,我來幫你,最重的活兒都由我來做。」

  「你太好了,詹姆斯。我拿什麼報答你啊?」

  格裡菲斯咧開嘴笑了:「跟我共度良宵。」

  「你想得美!」

  「不行就算了……」格裡菲斯說。

  安琪爾拿著託盤過來了,裡面有4杯咖啡,3個面包圍。

  鮑勃湊近了一點,問:「你們覺得怎麼樣?這是不是我們接手的最怪異的案子?」

  格裡菲斯說:「我覺得是外星人幹的。他們在做實驗,這次實驗出了事故。我們就像實驗室裡的動物。出了點小差錯,他就死了。」

  「嗨,吉姆。」斯維特說,「你胡說什麼?」

  格裡菲斯裝著沒聽見他的話,他看著凱茨說:「是愛。」

  「那麼,你們覺得咱們今天在地板下面會不會找到什麼?」鮑勃問。

  「你說什麼東西?」格裡菲斯問。

  「像毒品、槍支、骷髏,寫滿字的筆記本等等,我不知道。」

  「我想什麼也不會發現。」凱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手中的咖啡,「我認為沒人住在那兒,那只不過是一個碰頭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斯維特問。

  「別問我。」凱茨說,「你是警長。」

  荷比街17號。早上10:42。

  一輛卡車終於停在了17號門前,從車上跳下來兩個人。一個年輕的,很疲勞,另一個50多歲的是個禿頂的胖子。兩人都穿著淺灰色的防塵工作服。

  凱茨走了出來,沖他們說:「見到你們很高興,先生們。」

  司機也下了車,他看起來像個殯儀館工作人員。

  「我們找警長斯維特。」

  「他正在裡頭。」凱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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