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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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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得弄弄我的飯。」哈希特邊說邊沖她擺手,示意她坐下,「我給你倒杯酒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一塊牛排怎麼樣?」凱茨建議道。 「我可以弄一杯紅酒。」 凱茨心裡想拒絕,可嘴上卻說:「請來一杯吧。」哈希特遞給她兩杯泛著微光的酒和一個深色的酒瓶,上面的商標直對著她。 「啊,太棒了!週一晚上來點兒不同的!」 「我正等個客人來。」哈希特說。 「她遲到了嗎?」凱茨邊想邊說出聲來。哈希特沒吱聲,轉身走向小電爐和鐵制的小煮鍋。凱茨飽受饑餓之苦,她說:「飯聞起來香極了!」 「你要是不停車進來坐坐那就太遺憾了,是不是?」哈希特沖著鐵鍋說道,然後又抬起頭問凱茨:「你能捨得把杯中的酒放在菜裡一點兒嗎?」凱茨當然捨得了,但那似乎又有點兒太浪費了。「你肯定我捨不得嗎?」 「我只有這麼多了。」哈希特說,「可是菜裡還得加點兒酒。」 這杯酒凱茨還沒來得及聞聞或品嘗一下。她悄悄地歎口氣,不得不站起身來,走到廚房的壁龕處,從哈希特身旁擠了過去,開始往鍋裡倒酒。她低頭看著發出噝噝響聲的油鍋,裡面有洋蔥、蘑菇和黃油……蒂姆·哈希特在火苗上翻動著油鍋,一小團藍色的火焰噴出又轉瞬即逝,凱茨幾乎淹沒在這做飯的香氣和悶人的熱浪中。近處有一排麵包條。「我可以吃嗎?」凱茨邊問邊拿了兩條,隨即嘎吱嘎吱地咬掉一條,然後走回休息室喝酒。 「我要是知道……」蒂姆說。 「別擔心。」凱茨坐在休息室裡說道。 凱茨知道這是個壞習慣,但她經常認為她可以通過人們的家具和書櫃來判斷一個人。她隱隱約約記得曾經在哪兒聽說過美國人買書常常看封面的顏色是否均勻,書本的尺碼大小是否合適。她不知道那些供應商賣書是否靠的是一種情緒感染或者是以一種意像示人。「先生是要買『受過教育的折衷主義者』,還是願意買那種『被公認的學者』書?」「我們的『朦朧詩』系列書量頗豐,也許一些女士們還需要佔據一半書櫃那麼多的女性主義書籍……」 蒂姆·哈希特的船體造型決定了他們家具的形狀。兩個狹窄的書架剛好塞進角落裡,向上直頂船艙,一個數碼長的平裝本詩集半隱半現地放在其中的一個書架上。酒的味道不錯,凱茨邊喝酒邊看書櫃裡擺放的一些心理學學者寫的書,有米爾格萊姆、馬蒂、斯金納、弗洛伊德,以及一本市瑞安·金南寫的一本精裝版《邪惡的搖籃》,另外還有許多關於朝鮮的書籍。 華麗的天鵝絨把船屋全方位地籠罩起來,更增添了它的嚴實感和固有的舒適感,整體效果和克萊爾·布倫那醫務診所似的白色住房迥然不同,它遠非一般設計者所能達到的。凱茨儘量把克萊爾和蒂姆兩個人聯繫在一起,但這並不容易。 50 這時,廚房裡突然火光閃亮並發出噝噝響聲。凱茨抬起頭,看見蒂姆·哈希特正沖她咧開嘴笑起來,身後的食物冒著熱氣。 「那麼。」蒂姆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友好親切的笑容,「克萊爾都對你講了什麼?」 「她給了我們你的名字。」凱茨重複說道,「她說你可以把本週末發生的事情講清楚。」 「你想知道什麼?」 「嗯,首先,哈希特先生,你能澄清一下你和克萊爾的關係嗎?」 「什麼關係?」 「你和庫克·布倫夫人有著一種親密關係嗎?」 「克萊爾都說了什麼?」 「我問的又不是克萊爾。」 蒂姆突然低下頭,從烘烤箱中拽出什麼東西來,然後抬起頭,說道:「不錯,我們是很親密。」 「你現在還和克萊爾·庫克·布倫私通嗎?」 「我說過我們一直很親密。」 哈希特正看著自己做的飯。凱茨站起身來,一是為了看看他在幹什麼,二是為了重新調整一下二人的高度。「這種事情還在繼續嗎,哈希姆先生?」 「我不知道。」他說。 蒂姆在一個八邊形的盤子上叉著薄片肉,吃的像是沾著醃泡汁的小牛肉。他用匙舀起由蘑菇碎塊調製成的汁澆在肉片上,然後把碟子放在託盤上,轉身走向凱茨。碟子旁邊緊挨著一小碗新鮮的沙拉。蒂姆走了過來,凱茨請他再為她把週末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描述一遍。蒂姆說,他很願意,但得等他吃完飯。 湯姆給凱茨留的10分鐘已經到了,她本想出去告訴探長一聲,但又不想冒著寒冷的晚風出去。這樣等下去,湯姆可能會使自己變得緊張起來,但實際上他沒有。凱茨決定冒險試一試。如果湯姆前來敲門,凱茨可以直接向他報告,然後再對這位討厭的傢伙態度親切一點兒。蒂姆·哈希特好像在專心致志地吃他的肉。凱茨拉出她的兩用無線電話呼叫總局,當然她這麼做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是專做給蒂姆看的。電話接通後,凱茨證實她是弗拉德警探,一點兒沒錯。她仍在船屋這兒,和她在一起的還有湯姆探長。哈希特聽著她的話,但他竟然不動聲色地吃他的飯。凱茨注意到他的沙拉動都沒動,肉只剩了一口,其餘的都已吃光。 蒂姆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唇說:「我為本郡議會工作,就是在路易斯辛辦事處,克萊爾也在那兒的法律部門工作,我在公路部工作。克萊爾和我認識已經有5年了,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朋友。我已經跟你講過我們一直關係密切,但我否認我們之間正在或已經發生了性關係。」 「告訴我本週末發生的事情。」凱茨說。 「克萊爾一定跟你講了她經常在這個島上練習跑步。她從南威克運動中心慢跑到這裡,然後再繞著環形公路。她是抄近路從停車場穿過來的。有時,她看見我屋裡的燈亮著,就會停下來,進來休息一會兒。我們可以喝杯咖啡,然後她再慢跑,回到運動中心去,偶爾我會讓她搭我的車回去。」 「那麼這個週末呢?」 「我正要說到這兒。她丈夫狗屁不是。我們兩個碰巧曾在同一個足球隊踢球,魚狗足球俱樂部,但是時間一長我就受不了了。那天下午克萊爾和他大吵了一頓,她出現在這裡時,顯得非常不安。我給她倒了杯茶,可她後來又要喝烈一點兒的酒。最後,我們一起醉得不省人事。那是新年前夜,我獨自一個人,她也是,我們彼此互相照顧。」 「你們那天一起過夜了嗎?」 「是的,都趕在一塊兒了。但不是以你想像的那種方式。我們同床而眠,但沒發生過性關係。我們兩個人都對性生活不感興趣,況且當時都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又發生了什麼事?」 「11點鐘左右我起了床,出去散散步。我給克萊爾的丈夫打了電話,告訴他說克萊爾在我這裡。他知道我住哪兒。大約6個月前,克萊爾在島上跑步時扭了腳脖子,我幫她弄好了。當時她正一瘸一拐地經過這兒,我把她帶進來,讓她坐下,並給她的丈夫打了電話。他來了,把她接了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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