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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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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凱茨駕駛著她的MX5又穿過了前街,駛過漢格爾頓,海水看上去跟以往一樣污濁不堪,老人們仍舊裹得嚴嚴實實的,步履遲緩地散著步,該是回到冷冰冰的家中或吃頓期盼已久的生魚片午餐的時候了。 汽車音響正播放著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夾子」——湯姆·麥金尼斯推薦給她聽的。聽著它,很想在任何一個地方把車停下,不去理會什麼克萊爾·布倫,充分享受一下自己的自由。經過維多利亞雕像時,前邊和左邊停著幾輛破舊的起重機。停車的欲望蕩然無存了。 凱茨穿過舊城區,朝著高爾夫球場開著,一邊想著路邊這些房子修建的時候,惟一的塑料還只是合成塑膠,固體還不是個粗俗的詞,美國還值5先令,可現在……在凱茨到達庫克家路口時,歎了口氣。 那輛黃色的邁拓車停在房子外面,這意味著很多可能性,不過凱茨有種強烈的感覺,雖然沒人接電話,但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凱茨決不會無功而返。 凱茨沒有按門鈴,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又敲了幾下,屋內沒有回音。她按下門鈴,一陣刺耳的鈴聲之後,樓上有了回應,有人沉聲答道:「來了!」的確有人在家! 上次凱茨來的時候,是丹尼爾·庫克高大的身影從門玻璃上映出來。這次是他妻子苗條嬌小的白色身影。門鎖打開了,門鏈拔了下來,隨後,門不是被「砰」地一聲打開,而是被一點點地悄無聲息地拉開。克萊爾·布倫出現了,光著腳,穿著一件白色的售貨員的大褂,手中拿著一把4英寸長的刷子,手上和頭上粘著白色乳劑。 「你好,凱茨。」她輕緩地說,「我本以為你早就能來。」 凱茨跟著克萊爾進入門廳,又到了廚房,克萊爾打開電熱壺之後,她們又來到樓上克萊爾的臥室,進屋時,克萊爾告訴凱茨她正在重新粉刷房間,房間真該刷刷了。她估計馬上就幹完了,幹完後她就能踏踏實實地與凱茨談話了。 進了臥室,凱茨僅能從未幹的塗料處判斷出哪兒是剛刷過的,哪兒是過去刷的。克萊爾給這間漆上白色的房間又塗上了一層白色。淺浮雕上隱約的圖案已完全看不見了,仿佛克萊爾的最終目的是不刮牆皮就把牆壁弄平。在漆最後一個角落時,克萊爾說她買了張新桌子。「是嗎?」凱茨搭訕地問,「什麼顏色的?」「我拿不准買白色還是黑色。猶豫了好一陣。」克萊爾把手中的刷子放在桶邊,「最後我選了白色。」 水開了,克萊爾迅速結束手上的活兒。沏茶的時候,她看上去和平時並無二樣,只不過說話速度慢了一些,措辭也更謹慎了些。對長跑選手而言,她們都不願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見方糖和小甜餅。所以她們端著茶去了客廳。面對面地在扶手椅子上坐下。出於直覺,凱茨沒開口,等著克萊爾先說。 過了一兩分鐘,克萊爾向前坐了坐,轉著喝完的茶杯,略微有些不自然:「凱茨,你最近跑得怎麼樣?」 「還能保持狀態。」凱茨平淡地說,「週六我在工作,所以錯過了漢茨環城賽,周日我繞著斯達賓頓慢跑了10公里。」 克萊爾吸了吸鼻子:「由於我沒出門,我想在漢普郡賽中我的運氣肯定不會好,下次我開始訓練時,隊裡可能不會歡迎我。」 「那你為什麼沒訓練?」 「我不能。」克萊爾答道。 「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因為不太方便。」 「嗯?」 「我和別人在一起。」 凱茨睜大了眼睛:「啊……」 克萊爾停了一下,看著凱茨說:「我和丹尼還沒談過這事。」 「談什麼?」 「我去哪兒了。」 「克萊爾,你去哪兒了?」 「我剛告訴過你。」 「不,你沒說。」凱茨反駁道,「你只是說和別人在一起,並沒說去了什麼地方。」 「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克萊爾,你知道我會為你保密的。我們得弄清這個週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克萊爾提高了聲音,抓著杯子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什麼也沒發生!」 凱茨坐直身子,現出了不快的神情:「克萊爾,你知道嗎?全郡一半的人都在找你。此外,還有另一個失蹤者!當我們煞費苦心地四處找你的時候,一個叫肖哈姆的可憐的18歲少女也失蹤了。」凱茨在說謊,可這又有什麼關係?「那個孩子,她有哮喘症,到現在,還沒一點兒線索,我們只能動用一半的力量去找她,因為我們還得找你!可你現在卻說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真渾蛋,克萊爾。」 「肖哈姆?」 「是的,克萊爾,想想看,你還能想起來嗎?週四晚上,7點左右,你去哪兒快跑了3英里?那些小土屋,船屋,阿道橋,再想想看?」 克萊爾面如土色。 「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凱茨,我——」 「到底他媽的為什麼?」 克萊爾的臉色又恢復了常態:「你能發誓不說出去嗎?」 凱茨急忙接道:「我下班了,現在不是辦公事。」 「很抱歉。」克萊爾站了起來,準備回到廚房,「什麼事也沒發生,凱茨,我只是沒打電話回家,就這些。」 「克萊爾,告訴我原因。」 「不。」克萊爾說,「你儘管沖我大喊大叫好了,可我不能說,真的。」她又加了些茶,當回來問凱茨是否再來一杯茶時,凱茨已經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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