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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瑪麗埃拉在倫敦工作,但她卻住在多金,我說我們可以送她一程。」

  「你說什麼?」凱茨厲聲說。

  「我說我們可以在去布賴頓的路上捎她一段。你開車來的,對嗎?」

  「是的。」

  「啊,那就行了。」

  「噢,那不一定。」凱茨答道,她想看到他尷尬的表情,「我開我的車來的,但裡面只有兩個很小的座位。」

  瓦萊麗的朋友馬上明白。「噢,真的嗎?瓦萊麗告訴我他有一輛非常漂亮的老式車,戴姆勒,我猜他以為你會開那輛車來。」

  凱茨向瑪麗埃拉笑了笑,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瓦萊麗有句口頭禪:『不要瞎猜,多瞭解情況』。」她回過頭想看他有什麼反應,「是嗎,瓦爾?」

  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瑪麗埃拉急忙給他解了圍,「這真的沒有什麼,我可以坐出租車或者給家裡打個電話,我丈夫會來接我。」

  丈夫!凱茨多麼喜歡這個字眼兒!

  「我想我可以送你回家。」凱茨關切地說,「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後再回來接瓦萊麗。」她看到瑪麗埃拉的眼睛眨了一下。「我敢說瓦萊麗不會介意的。」

  瓦萊麗現在很難堪。下飛機時他是個信口開河看似魅力四射的男子,而現在卻成了一個被曬在一邊的傻小子。凱茨現在感覺好多了,「去喝一杯怎麼樣?」她建議,「瑪麗埃拉可以給家裡掛電話,我們可以一邊聊天一邊等她丈夫來接她。」她太高興了,甚至沒有在丈夫這個詞上面加重語氣。他們向酒吧走去,兩個女人走在前面,瓦萊麗推著手推車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

  瓦萊麗去吧台的時候,凱茨和瑪麗埃拉聊了她的工作。「噢,不。」瑪麗埃拉對凱茨的第一次猜測報以一聲尖叫,「當然不是!」她想公共關係的觀念十分有趣,「你不用猜了,我告訴你吧,我是個工程師。」她說。

  凱茨的眼睛向酒吧上方看去。「瓦萊麗從不知道多要點可樂。」

  「我的工作是檢測橋樑所承受的壓力。」瑪麗埃拉說,「檢查它們是否安全。」

  「我——可猜不出來。」

  「什麼?遇到一個女工程師,你覺得很奇怪嗎?」

  「我不該這樣說,但的確如此。」

  「不用道歉,這種事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我只是糾正錯誤,然後我接著幹我的工作,我覺得我很稱職,即使是最固執的人最後也會認識到這一點。」她笑起來,將長髮甩向腦後,「而且自從我為他們挽回了超過5000萬美元的損失,他們就總是對我言聽計從了。」

  「你是說5000萬美元?」

  「我的公司經過調查和分析可以得出結論,計算出銷毀一座舊橋和建造一座新橋或者加固一座舊橋的花費,二者之間的差異,有時我告訴他們根本沒必要拆那座舊橋,所以節省的5000萬的費用也許可以建兩座橋。」

  「兩座橋?」

  「也許沒有這麼多,但是銷毀的費用可能很巨大,那是我公司開展的另外一項業務。」

  瓦萊麗回來了。凱茨告訴瑪麗埃拉,她認識的一個警佐,林塞爾警佐有個哥哥和她是同行。

  「你在開玩笑!」瑪麗埃拉說,「你知道他的全名嗎?」

  凱茨告訴了她。

  「天哪,太不可思議了。」瑪麗埃拉回應道。

  「他是我們的公司的創建人,他在圈子裡是很受尊重的。」

  「喬治已經告訴我了。」凱茨很快地回答道。

  「唉,真是太巧了!」

  「並不一定。」凱茨說,「我經常見到警察。」

  瓦萊麗說:「你們倆聊什麼呢?」

  「數學。」瑪麗埃拉答道,「非常專業,拓撲學。」

  凱茨幸災樂禍地看著瓦萊麗:「可能你不懂,瓦爾,這是一門研究形狀和空間的學問。我們正在討論到底怎樣才能在一個有兩個座的跑車裡塞進兩個女經理,六個手提箱。」

  「多大的手提箱?」瓦萊麗問。

  瑪麗埃拉試圖讓凱茨相信,她所從事的工作一點兒也不乏味,她走過世界各地,她做出過事關數百萬元開支的決定,而且有很多故事!英國政府出臺了一個新的指標,用以證明一半以上的橋樑不足以承載交通,有一些甚至被認為不能承載它們自己的重量。

  「那是胡說,當然,就像你可以證明大黃蜂不能飛!」

  瑪麗埃拉又給每人要了一杯飲料,然後他們繼續聊著關於橋樑的話題。凱茨對瓦萊麗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即使和一個旅行夥伴聊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個笨蛋也不該和她那麼一起興致勃勃地走出海關,真該死!看在上帝的份兒上,這可是他們的會聚!

  凱茨提到了阿倫戴爾橋,這件事喬治告訴她已經解決了。「噢,是的。」瑪麗埃拉解釋道,「中空的橋臺上面的橋面不結實,路基沉降導致橋臺發生移動,這樣可以通過填加一層碎石柏油材料來抬高路面,這種方法既經濟又可行,是一個聰明設計的經典範例。」

  「什麼是中空的橋臺?」凱茨說。

  她的朋友笑了:「下次,也許我會告訴你,凱茨,它並不像你想的那麼乏味,這確實是一個令人興奮的領域。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我還有許多有趣的故事,下次再問我關於麥得威橋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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