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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不,尤斯頓太太,我們正在調查一些事情,你描述了布倫太太的大概特徵,但是你記不記得她戴了哪些飾物?鞋、手套或者別的什麼?她是不是戴著手套,拿著個隨身聽錄音機,或者別的什麼?」

  凱茨仍舊系著束髮帶,一滴冷汗滴在她的臉上。

  「她沒拿著隨身聽,也沒戴手套……」

  (「看著我的頭,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她戴了什麼東西嗎?這個!」凱茨心裡喊著。)

  「我們看不到她的鞋,當然,從櫃檯後面看不到……」

  (那麼,該死的束髮帶呢?)

  「不,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要轉移的話題,凱茨,不要!)

  「非常抱歉……」

  「你呢,溫特太太,你能回憶起什麼嗎?」

  凱茨輕輕地動了動束髮帶,一滴汗滴在地板上。

  「不,我回憶不起來……」

  「什麼都回憶不起來?」

  「是的。」

  凱茨把汗帶從頭上摘下來,前額上留下了深深的印。汗在頭上聚在一起,慢慢地滴在櫃檯上面。她做了個鬼臉:「克萊爾曾經戴過這類東西嗎!」

  「噢,是的。」布倫達說,「我想她和你一樣,戴了這麼個東西。」

  「我想不起來了。」尤斯頓太太說。

  22

  凱茨抓過她要換的衣服但是沒有去沖澡也沒去換衣服,她寧願在自己的浴室裡洗澡也不願去公共浴池。鑽進馬自達車後,她在座位上墊了一塊毛巾以使她的寶貝車弄不上髒兮兮的汗漬。在去因科曼街的路上,她想著汗帶和意大利通心粉。

  她非常希望運動中心的那一個或者兩個女人主動說出克萊爾·布倫曾系著一個汗帶,經過提醒,她們一個說是戴了,一個說不知道,她感到這條線索幾乎要斷了,不可能再有任何進展,她本想去克萊爾在俱樂部的熟人中去碰碰運氣,在斯達賓頓10公里比賽中或許能碰上幾個。她盤算著,通心粉,奶油,一些黑胡椒以及約翰·威斯特熏金槍魚片,噢,還有朱利可靠林牌玉米和一瓶格瑞吉奧酒。

  她剛買了一些古典音樂的激光唱片,其中一張很便宜,另有一張封套上印著尼格爾·肯尼迪,聽起來倒像一種性病的名字,《四季》還不錯,但她一旦精力集中,就好像是在聽BBC的圖像測試卡。

  她停好車鑽出來,走進前門。當她走進自己房間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油畫顏料的氣味,但房間看起來非常漂亮,正處於歷史的上升階段,小豬文森特放在沙發上,在它旁邊很遠是維多利亞二世,一個穿著粉紅色上衣和褶邊內褲的小母豬娃娃。凱茨並不傻,如果她外出時他們不在老地方,那就意味著……

  她順手打開了音響,從廚房回來後,她按下開倉鍵拿出那張滾石樂隊的唱片,換上一張格瑞·格裡特爾的唱片,他並不喜歡格瑞·格裡特爾,當然不。但有時候她要提神的時候,你知道……

  她很快地沖了一個澡,走出浴室,用毛巾將身子擦乾,從床下抓過一瓶上等勤地酒,從床頭櫃中拿出瓶塞鑽開瓶後將酒放在旁邊,以便讓酒在她更衣時散發出香味。

  她的肚子仍然很平坦,但是可能還沒有她所希望的那樣結實。她穿上一件白色的比基尼內褲,聽見歌中唱道:「你想撫摸我嗎?」她突然意識到,再有不到24小時,她就又可以和瓦萊麗在一起了。噢,太棒了,快來吧!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他的影子,身上開始感到一陣燥熱。她很快穿好了衣服。

  走出臥室時,她已穿上了另一條萊克拉緊身褲,這件海軍藍緊身褲一直到她的小腿,小腿以下是一雙全新的加厚的特大號的白襪。她沒戴胸罩,上身穿一件男式長袖淺藍色純棉襯衫,襯衫下擺松垮垮地蓋在她的屁股上,在一定程度上掩蓋了她的體形,凱茨自己感到很舒適,很性感,但在別人看來卻顯得一點兒也不性感而且有些隨便。她斷定男朋友會為之陶醉,但那個湯姆·麥金尼斯卻一點兒也不會為之動容。他會非常準時,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勤地酒。

  湯姆於7點28分到達凱茨門外,7點29分按響門鈴,7點30分準時進入凱茨的房間。他拿著一個包,凱茨讓他把包放下,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並說了一聲謝謝,他卻轉過身,表明他對酒毫無興趣。

  「你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我……」

  她看著包裡的東西,一瓶未開封的懷特-馬奇威士忌,一些馬維林蒸餾水和一瓶低熱量的加拿大幹白。

  「為什麼是低熱量的,頭兒?」

  「你是運動員,不是嗎?」

  他們走進屋去,凱茨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將兩隻小豬放在沙發的另一頭。湯姆注意到了這個屋子裡的新變化。

  「我把它叫『維多利亞』第二。」凱茨一邊開威士忌一邊說:「莫伊拉·迪本送我的聖誕禮物。」

  「還留著文森特作伴嗎?」

  「我想是的,不管怎麼樣,她很甜。」

  「但有點兒太妖豔了。」

  「她們都是。」凱茨一邊給他遞杯子一邊說。

  文森特是湯姆·麥金尼斯買給凱茨的,是在她搬進這所房子時送給她的,那東西的姿勢讓他很尷尬。

  「你自己沒買一個新的嗎,凱茨?」

  「壓根兒就沒有。」凱茨說,「我能,但我還沒得到保險金呢。讓小豬們在那兒呆著挺好的,是不是?那樣更有意義。像文森特和維多利亞一樣,它們都是送給我的禮物,他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當我走在鄉間小徑上或者別的什麼路上,我看見一隻真正討人喜歡的小豬,我會買下來的。但我不會拿著一個空白支票簿去,買下它們替代我的小寶貝。」

  「當然不該。」麥金尼斯說,他微笑著並舉起杯,「乾杯!」凱茨說:「為1993年!」

  23

  凱茨想一邊吃著通心粉,一邊談論克萊爾,而湯姆·麥金尼斯卻決定談論阿沃卡多,凱茨抬起頭,睫毛上下呼扇著,等待著湯姆對她的手藝作出評價。

  「還能是誰,湯姆,我不認識任何住在佛羅里達的人,我認識的人中也沒有誰在那兒度假。」

  「會不會是一位老朋友呢?」

  「根本不可能!湯姆,你讀一讀上面的內容,這是阿沃卡多。」

  「你已經把你的生命押在上面了,是嗎?」

  「這一點兒都不可笑,但的確,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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