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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凱茨閉上眼睛,但並不想小憩一會兒。她要麼就睡覺、要麼就醒著,從來不會去眯一覺。大約15分鐘以後,凱茨轉了個身,讓她的腹部、她的神秘地帶也見見太陽。她能感覺道太陽的熱量灑在她的身上、進入她身體內部。她有種性感的感覺,一種粗獷、深入、沒治了的性感的感覺。也許她應該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自己的冒險,因為自己偷偷跑到塔頂上來。這給了別人一個機會,也許別人會撞見她,但是見鬼的是,她感覺好極了!她想讓這種感覺繼續下去,讓自己做做白日性夢,因此她就儘量地想瓦萊麗。這辦法本來挺好,可是不知為什麼,總有某種東西,某種綠的、紅的、黃的、條紋的東西闖進她的頭腦,某種似是而非的東西,某種和德國人、毛巾、思念有關係的東西。

  腦中的幻覺打斷了她性幻想的快感,凱茨因此在心裡罵了一句。接著她又想,其他女孩子,比如艾娜、烏特、布洛德溫來沒來過這兒?接著她好像又看見了條紋、沙灘包、余光,馬修·布萊克的血流到了那兒的馬路上。接著又是空無一人的游泳池邊,然後往前走,走,朝右拐,只有一排排的塑料椅子,什麼也沒有,只有白色的……

  「啊,凱茨,你現在跑步跑得很不錯?」

  「什麼?」

  「艾娜說你現在的狀態處於最好的階段。你現在跑得非常快。」

  「她說得對,這都得歸功於她的手指。」

  「她很好,也很殘酷。」

  「這我知道。」凱茨說。

  「我的背部又有些不對勁了,」凱茨對艾娜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飲料。

  「啊,我的背好極了!」埃立克帶著一絲微笑說。

  「真是遺憾,你不得不取消今晚給我的推拿。」普拉特說。

  「為什麼呢?」埃立克問,臉上並沒有笑容。

  桌上忽然安靜了下來,儘管時間很短,但確實有一刹那大家都沒有說話。這時普拉特說,「我今天騎自行車騎了110公里,我覺得有點疼痛。做一做按摩……」

  「烏特為什麼不能給你做呢?」

  「烏特很忙,她非常忙。」

  「啊,艾娜也忙得很,她和我在一起。」

  「是啊,你說得對。但我還是疼。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太走運。」

  埃立克皺了皺眉,有點不悅,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容。

  「你從自行車上摔下來了嗎?是不是在回兒出事了?」

  「沒有。」

  「那你怎麼說你不走運呢?」

  「因為我疼,可又做不了理療。」

  「也許你應該回去躺一會兒,休息休息。」

  「你這樣想嗎?」

  埃立克瞪著眼睛,「是的。」

  「我也許該多喝點?」

  「我覺得這對你不好。」

  普拉特有些猶豫。他的眼睛一瞥,凱茨抬起頭,兩人的目光正好相遇,凱茨趕緊把目光避開。「也許我該回去睡了,」他說,「艾娜,我預定明天按摩,行嗎?

  艾娜抬起頭來,與前兩天相比像變了個人似的。

  「行。」她冷冷地說。

  45

  一大早。凱茨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她迅速地穿好衣服,喝了點橘汁,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從飯店靜靜的半開放走廊中穿過,走過接待廳,來到了主路上。她擲了一枚硬幣,準備經過桑塔村往提納霍跑。她實際上並不在跑步的狀態,長跑與她的短跑訓練有衝突,但她需要跑步。

  凱茨輕鬆地出發了,步伐保持在8分鐘1英里左右。她輕鬆地跑過高度較小的中心二期工程,往山下跑去。她保持著準確的節奏,放鬆、放鬆、放鬆,保持、保持、保持,這種節奏正好適宜思考問題、看看風景,她的身體和頭腦在一起工作,這樣它們可以比單獨運轉時做更多的事情。

  昨晚愛德華·普拉特溜走的時候,凱茨覺得有點對不住他。這讓她自己也很驚奇,因為直到那時為止,她一直不喜歡這個小個子男人。她想自己之所以會對普拉特產生這種感覺,肯定是因為她總對弱者自然產生的移情。要不然就是因為她不喜歡像埃立克那樣欺負人,而艾娜則又表現出那樣令人驚奇的冷漠。所有的這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她自己的憂愁、麥金尼斯、對瓦萊麗的思念、對莫伊拉的擔心,當時她的腦子如同一團亂麻,她真想爛醉一場,然後爬回房間美美地睡上一覺。

  這時奧托走過來,「啊,哪兒去啊?」他說,「你我,咱們倆跳舞去,然後再去幹事。」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他們真去了。兩人又喝了點酒,醉得更厲害了。然後又跳了一會兒舞——音樂有甲克蟲的、滾石的、曼弗雷德·曼思的——跳完舞他們又喝了兩杯,跳了個幾個舞——奧托長褲裡的東西開始鼓了起來一一傻兮兮地聽了會兒迷幻搖滾。最後直到酒吧關門他們才給拖了出來。接下來就聽凱茨一邊傻笑一邊說,「哦,不,我不去你的房間。不,奧托,不,不去。」

  奧托爬回了自己的房間,性欲當然是沒有得到滿足。凱茨則躺在自己的床上,兩手放在兩腿之間,想著自己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她現在結婚了,28歲了,那麼敏感。她真是痛恨自己現在的樣子。

  桑塔村靜悄悄的,只有兩隻狗在遠處的院子裡盯著她。她跑上山,努力保持著7分15秒1英里的速度。

  她沒有去敲探長的門,而是一直呆在自己屋裡。她要是出門的話,她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奧托的。於是她給湯姆·麥金尼斯的房間打電話,振鈴聲在寂靜的夜晚響啊,響啊,就是沒有人接。已經兩點了,她給瓦萊麗撥了個電話。電話鈴響了十幾聲,對方拿起電話,又掉了,然後又拿起來。

  「是瓦萊麗嗎?」

  「親愛的?」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

  「我知道很晚了,但是……」

  「3點了。你好嗎?」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今晚差點跟別的男人幹了那事。」

  「我想你,瓦萊麗。」

  「那就快回家吧。」

  「好。」

  「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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