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 |
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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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三天 娜斯佳已經差不多幾夜沒睡覺了。昨天的事件引起的恐懼感使她很難集中精力。她試圖集中思想考慮誰是這個神秘的馬卡洛夫,到哪兒去尋找他等問題。但與此同時想的卻是達米爾和他的影片,可憐的斯薇特蘭娜,悲痛欲絕的小伏拉德,身份不明的那個精神病人,那個打死姑娘、需要和預訂達米爾及他的攝影組作品的人。也許,達米爾就是馬卡洛夫?或者仍然是那個烏茲捷奇金?烏茲捷奇金倒是更合適的人選,他負責整個安全工作。誰知道呢?但有一點娜斯佳是確信無疑的,馬卡洛夫不是謝苗,因為他太顯眼了。儘管常常有那種情況,正如艾倫·坡寫過:往往把欲掩飾的東西放到顯眼之處。還有,謝苗是不是姓也不知道,如果證件上寫明謝苗·馬卡洛夫,就變成笑話了。 「何必要找馬卡洛夫呢?」娜斯佳望著象牙白色的窗簾思考著,謝苗負責組織方面的問題從斯薇特蘭娜的交待中已經非常明確。藝術方面有伊斯馬依洛夫,安全方面有烏茲捷奇金,其他方面都是次要的職責,用不著頭頭去管。也許,這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代號,姓只表示能做決定的頭目。為了方便對訂貨者說「我們從馬卡洛夫那兒得知」,「正如馬卡洛夫做的決定」,「馬卡洛夫命令」等等。雖然在每個具體情況下,這可能是達米爾、是柯季克、是謝苗,或是鬼才知道的什麼人。除謝苗之外,其他人斯薇特蘭娜和伏拉德都沒見過。在拍片時,無疑,他們會認識達米爾,還有柯季克等協助設備、燈光的什麼人。 此外,他們不可能認識任何人,也不能提供任何證據。訂貨人當然應當認識達米爾、謝苗、柯季克,但這些訂貨人在哪裡呢?有一個還失去了自控能力,他的話又不能相信,現在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了。死胡同,地地道道的死胡同。沒有一件明顯的罪證,都是猜測。那些有名有姓的、被列進來的,沒有人可以確認。伏拉德可以辨認的人又不知道是誰和在什麼地方。惟有指望莫斯科,但要拖上幾個月……目前莫斯科正在搜集阿爾費洛夫所有有關的熟人和關係,正在核實他們之中是否有人與刑事案有什麼關聯……而且這麼龐大、細緻的工作可能白費功夫,一無所獲。因為阿爾費洛夫又成了一起案件的證人,這一點足可以使他被懷疑為危險人物。 於是,他所看見過的人就起不了什麼作用。然而,莫斯科的答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是重要的。如果某人被殺害,屍體不見了,總要尋找。市民中沒有人失蹤,這已經很清楚。而如果誰也沒有被害,只是被抓走和藏起來了,那麼這又是誰幹的?為什麼阿爾費洛夫看見他時,他那麼害怕?這一點很重要。不,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要等下去。對於她,娜斯佳來說,沒有什麼辦法接近謝苗,當然可能寄希望達米爾或柯季克和他見面,但這是斯塔爾科夫和他的人應關心的事。 娜斯佳暗自重複著必須向斯塔爾科夫提出的問題,按商定的時間他應該在早上7點鐘打電話來。 阿納托裡·弗拉吉米羅維奇這次也不失遵守時間的模範。電話上紅燈閃爍,正好7點,分秒不差。 「首先向您通報:柯洛米那茨被殺的刑事案已提起訴訟。暫時還不要、也沒有必要張揚。犯罪嫌疑人在出事地點被目擊者當場抓住,送進醫院,等著他脫離急劇發作狀態。他的身份已經確認,本城居民,叫尤裡·費多羅維奇·馬爾采夫,市內一所學校的教導主任。從各種跡象判斷,他患精神分裂症。您滿意嗎?」 「是的,隔離區的小房子的事您瞭解了嗎?」 「當然,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昨天我來不及告訴您。這事一發生,似乎什麼都顧不上了。房子是向療養院商業處租用的。辦的時候不需要任何證明,交錢就住進去,隨你住多長時間,也不管誰付錢,叫什麼名字,他們只管收費,其他一概不問。如果付的租金很高,住進去的不會是流氓爛仔,大體上是有身份的人。租期一到,退還鑰匙,大家都滿意。」 「那麼,服務員呢?他們清掃房間嗎?」 「您說中了。要知道,這種租房大都是為了尋歡作樂或和女人幽會。那種情況下服務員出出進進是不合適的。因此,在收費時總要問是否需要清掃房間,如果需要,又在什麼時間合適。有些人從來是拒絕的。」 「阿納托裡·弗拉吉米羅維奇,要在這方面想些辦法。我明白,要做到我們對小房子的興趣不被發覺是很難的,您試試看,阿納托裡·弗拉吉米羅維奇……」 娜斯佳突然不說話了。 「怎麼?喂,我聽著呢!」 「我想說,您完成了您保證的,而我並沒有。您已經落實了柯洛米耶茨的問題,我還沒弄清馬卡洛夫,什麼結果還沒得出來。」 「我明白,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昨天您情緒很壞,異常激動,所以一時說些氣話。我們並沒有指望您今天早上一定做到。別擔心,我們還有時間。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讓我問您,是否和他一起吃午飯。」 「請轉告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謝謝他的好意,我今天要留在這兒。您下次什麼時間給我打電話?」 「您說什麼時間?」 「那就晚上,8點整。如果我想出什麼來,就還有時間核實。」 「說定了,20點整。」 娜斯佳收好電話,重又躺下。她感到筋疲力盡,又躺了一小時,乾脆早飯也不去吃了。煮咖啡吧。她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到盥洗室裝滿一大杯子,放在煮水器旁邊。一盒糖、一包餅乾、一個煙灰缸、一包香煙。現在可以一直呆到晚上也不起床。她自己笑著鑽進溫暖的被窩。懶——是我的一大優點,沒什麼可說的…… 不久,在11點以後,娜斯佳聽到走廊上列基娜·阿爾卡基耶美娜走近的腳步聲:步履沉重,不整齊,伴著拐杖的輕輕敲擊聲。當腳步移動到娜斯佳門前時,突然傳來一位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我來拜訪您。」 「好啊!」 老太婆極不情願地邀請客人到自己房間。「我是奧麗婭·羅基姆斯金娜的母親。一個月前您聽過她的演奏,還記得嗎?」 「記得。您的女兒很努力,但她並不喜歡音樂。不應該去折磨她。我當時就對您說了這一點。」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您誤會了。奧麗婭非常用功,非常。也許,您能同意……」 「不,親愛的,我不想摧殘兒童。您的女兒非常善良,她不願意讓您生氣,為此才苦苦練習。但她並不喜歡,在這方面我的判斷從沒錯。我的學生中有些人完全沒有天才,但他們喜歡音樂,而且準備為此獻身,我認為這是最主要的。」 「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她一直幻想在您這兒學習。請求您……我知道您上課不收費,但能否有個例外……我析求您了,我準備為女兒支付費用,只是求您收她。」 「我很遺憾,」老太婆發出歎息聲,「您白來一趟,請別生氣。祝您一切順利!」 還不到5點鐘,娜斯佳就已經饑腸轆轆。離晚飯還有兩個小時,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她不情願地穿上衣服,下樓到酒吧,指望吃點餡餅充饑。還算走運,酒吧間除餡餅還有麵包片。熏腸的氣味使娜斯佳不敢問津,但奶酪不妨試一試。 平時就沒有幾個人光顧的酒吧間今天更顯得空空的。除了在酒吧台前的幾個年輕人,大廳裡沒有一個人。 「今天療養院是健康日吧?沒有人吃甜食和肉食?」她在等待煮咖啡時開玩笑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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