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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三一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建議你不要過於激動。您是莫斯科內務總局的工作人員,可這種地位並沒有把你培養成偵破犯罪案件的大專家。如果您感到您比我更瞭解在偵破兇殺案時應該提哪些問題,那麼我敢對您說:你錯了。我從事這項工作已經多年,我請您相信好了,我的經驗足以偵破百分之九十六的兇殺案的。在莫斯科,您大駕工作的地方,類似如此重大的犯罪案件的偵破率要低得多,是吧?因此,讓我們遵守遊戲規則:我將提出我認為需要的問題並等待由您作真實的回答,而您,從自己的角度只回答我的問題就夠了。而且不需要有什麼情緒,特別是不滿的情緒。我們繼續吧!第一次之後,熱尼亞還想和您結識嗎?」

  「沒有,他再沒有找過我。」

  (當然,他想。他先讓老老實實的阿爾費洛夫來找我,也不告訴他自己失敗的真相。當然不能先告訴阿爾費洛夫,不然他會馬上拒絕的。後來他又唆使令人傾倒的杜佈雷甯向我進攻,我並非瑪莉蓮·夢露,一定能把杜佈雷寧吸引住。因此,聰明過人的熱尼亞便想出提高賭注的詭計。他相信阿爾費洛夫是不會成功的,於是把壓在我身上的賭注提高到使杜佈雷寧感興趣的地步。為使杜佈雷寧更深地吞進誘餌,滿懷激情地圍著我這樣的灰老鼠轉悠,熱尼亞又專門對杜佈雷寧說他自己也是一無所獲。熱尼亞年輕、漂亮,和他競爭並不算什麼。此外,他聰明而且精於算計。但您呢,尊敬的偵查員先生,您甚至不願意聽我的解釋。您問,我就答吧。)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您怎麼解釋您一而再,再而三回絕了熱尼亞·薩赫諾維奇、柯裡亞·阿爾費洛夫、巴威爾·杜佈雷寧,而忽然您自己卻在晚上走到阿爾費洛夫那兒主動和他談話呢?」

  「我感到他是一個開朗的沒有壞心眼的小夥子。如果在第一次見面時,他給人以智力發育不全的印象,後來在與杜佈雷寧的談話中所有讓我感到奇怪的東西都得到應有的解釋而且為他的性格增添了光彩。因此,在散步時我和他聊上幾分鐘,我看這沒有什麼不好。」

  (當我看見阿爾費洛夫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時,心裡一陣發冷。而我歷來相信自己身體的感受,如果發出「注意」的信號,我必然側耳傾聽。很遺憾,這一周來我多次破壞了這一常規。我和他談話,試圖摸索到那個按鍵,按到它、大腦便會重新發出警示信號。我的確觸摸到了,當弄清熱尼亞把告訴杜佈雷寧的東西瞞著他的時候,我就觸摸到了。那時刻我才真正理解熱尼亞為什麼設法見我,而後又回去最終想出這個主意。遺憾的是達米爾干擾了我。可我不會把這一點告訴您,因為您早就把我看成大笨蛋,而且認為我的想法根本不值得您聽。)

  「您在花園裡與阿爾費洛夫談了多久?」

  「大約10分鐘。」

  「您記了時間,看過表?」

  「我吸完一支煙,這大概要10分鐘。」

  「那麼後來呢?」

  「後來我起身沿林蔭路朝大樓走去,想回自己的房間。」

  「您在路上沒遇見什麼人嗎?」

  「是的,伊斯馬依洛夫。他喊我,我走過去,而後我們一起走進大樓。」

  「除伊斯馬依洛夫外,您沒看見任何人嗎?」

  「沒有。」

  「您進大樓時沒發現前廳裡有什麼人嗎?」

  「可想而知,那裡坐著值班員,還有幾個人在放著沙發的角落裡談話。」

  「您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嗎?」

  「不能,我不認識他們。」

  「也許,您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不,我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且他們離我很遠。」

  「進了大樓您回自己房間去了?」

  「沒有。」

  「您到哪兒去了?」

  「到達米爾房間。」

  「為什麼?」

  「為……那個。」

  一陣令人不快的沉默。終於,偵查員笑了。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怎樣評價您的回答呢,是情報還是不禮貌的話?」

  「是情報。您就認為我的詞匯量貧乏好了。」

  「好吧,我們認為您到伊斯馬依洛夫那兒是為了幽會,對此您不好意思說出來。您在他的房間呆了多久時間?」

  「很久。這段時間我還看完了半部影片,喝了咖啡,與伊斯馬依洛夫聊天,大約兩個小時。」

  「這段時間伊斯馬依洛夫一直在房間嗎?」

  「是的。」

  「沒有離開過嗎?」

  「沒有。」

  「您絕對有把握嗎?」

  「是的。」

  「您確認您的證詞是發生兇殺案時伊斯馬依洛夫不在現場的證據嗎?要知道偽證會帶來嚴重後果。」

  (不要嚇唬我,也不用虛張聲勢。您最好注意我的所有證詞的最大特點——非常準確。我將以最簡單的方式讓您相信我的認識、我的作為、我去偵破罪案方面的思想。既然我工作的刑偵處是對付重大暴力犯罪的,一個殺人案又怎能難倒我呢!)

  「我確認。我毫無保護伊斯馬依洛夫的企圖。我所說的完全符合事實。」

  「為什麼,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如果您接受了一個男人的愛慕並在夜間到他房間去幽會,自然您就會產生保護他的願望。可是為什麼您沒有這種願望呢?」

  「因為我是具有正常理智和健康心理的人。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把男人的愛慕和公民的義務相混淆。正是公民的義務感使我拒絕提供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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