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八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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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她聲音不大,以免讓伊拉聽見,「您還在不厭其煩地矇騙周圍的人嗎?也許,我們終於該正式談一談了。」 「你們想讓我說什麼?我已經全都對檢查機關的偵查員說了。不錯,伊拉也是我的女兒,我想離她近一點。這有什麼可指責的?你們認為我應該告訴她,她的母親生的都不是丈夫的孩子,她真正的父親是我嗎?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讓我不得安寧。」 「先停一停,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請您讓我們坐下來,表示一點你不知為什麼沒能讓自己的女兒養成的禮貌。何況,不應該歸咎於她,她過的這種生活使得她顧不上溫文爾雅。不過您的生活相當圓滿,所以您完全有能力講究紳士風度。」 沃洛霍夫站起身,表示抗議地把書放到書架上。 「請坐,」他冷冰冰地說,「不過,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你們應當向我保證……」 「您是向我們提條件嗎?」科羅特科夫打斷他,微笑著露出懷疑的神色,「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您大概有點不大明白。」 「我堅持不讓伊拉知道這件事情,」沃洛霍夫固執地說完,「否則,我將不同你們談話。」 「太苛刻了,」娜斯佳笑著說,「您不正確地估計了形勢,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您可以長時間固執地同我們討價還價,因為我們不是訴訟人,如果您理解這是什麼意思的話。我們來找您談談,您卻拒人於千里之外,把您的條件強加給我們,我們又不同意這些條件,只好和平地退出您的房間。您知道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嗎?我們去找您的長女伊拉,告訴她您不通情理地堅持瞞著她。而明天,您會接到偵查員的傳票,他與我和尤拉·維克多羅維奇不同,正好是訴訟人,他有權力要求您做證,而不問您的意願,更不理會您因為難堪想給他提什麼可笑的條件。如果事情這樣發展使您覺得合適,我們就不再佔用您的時間,也不必浪費自己的時間了。現在由您決定。」 「勞駕,我求你們了,不要對伊拉說。」 「當然,」娜斯佳痛快地同意了,「如果這樣做對破案無害,我們什麼也不會對她說。那麼,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我對您描述一下總的情況,好讓您大體上有所瞭解。許多年以前,您的女病人葉蓮娜·羅曼諾夫斯卡婭介紹您認識了葉卡捷琳娜·維涅迪克托芙娜·阿尼斯科維茨。有很長很長一段時期,您都同加利娜·捷列辛娜在阿尼斯科維茨的家裡約會,捷列辛娜的四個孩子中至少有兩個是您的。後來,捷列辛娜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鋌而走險做出驚人駭世之舉,想把四個孩子和自己都置於死地。 「不幸中之萬幸,所有的人都活下來了,在接下來的六年中,您定期,雖然不很經常,到醫院探視孩子們——娜塔莎、奧莉婭和巴甫利克。您去的時候,自稱是這個家庭的朋友薩沙·尼古拉耶夫叔叔,而且您只固定在護士阿列夫金娜·梅利科娃的值班時間到兒科病房去。此外,您還定期到加利娜·捷列辛娜住院的殘疾人療養院去,但是只同修女馬爾法小姐交談,她負責照料加利娜,可以詳細地向您提供她的身體情況。近些年來,您使用化名在自己的女兒伊利娜的家裡租用一個房間。上述這些情況屬實嗎?」 沃洛霍夫默默地點點頭。 「還有,今年5月,您在長時間中斷來往之後,又同葉卡捷琳娜·維涅迪克托芙娜·阿尼斯科維茨見了一次面。此後,發生了一連串奇怪的死人事件。先是阿尼斯科維茨死去,接著是葉蓮娜·羅曼諾夫斯卡婭,然後是馬爾法小姐和護士梅利科娃。死的都是認識您並且知道您同捷列辛一家的關係的人。除了死去的這些人,只有一個娜塔莎能夠確切地指出,說您就是到醫院來看她的家庭的朋友薩沙叔叔。娜塔莎被綁架了。我希望她還活著。您的眼神吃驚了,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您想說,您是第一次聽說這幾起死人事件嗎?」 「天哪,當然……我從哪裡知道?關於阿尼斯科維茨我聽說過了,而其餘的幾起我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們?」 「有趣的問題,」科羅特科夫哼了一聲,「要是從您這裡聽到答案就好了。」他當場把話挑明。 「從我這裡?為什麼是從我這裡?怎麼,你們以為是……」 「正是,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恰恰是您隱瞞自己的名字和住址的病態嗜好,您長期以來關於生病的妻子和小孩子的謊話,您關於外交官朋友的住宅的詭計,迫使我們認為,您並非一切都合乎常規。為了讓我們把您當成一個正派人,您的周圍有太多的騙局。」 「但是我跟這些謀殺沒有任何關係呀。你們憑什麼這麼看?多麼愚蠢!」 「不要急於評價,」娜斯佳平靜地說,「我還沒有跟您說完。前不久,您的病人薇拉·尼古拉耶芙娜·熱斯傑羅娃曾經向您轉達了她的丈夫為他認識的一位姑娘諮詢的請求。您同意了,約定了門診時間,後來又取消門診並約定了另一個時間,推後三天。在這三天當中,奧列格·熱斯傑羅夫也犧牲了。您知道了他本來是要帶伊拉去找您諮詢的嗎?」 「不。我哪裡知道我病人的丈夫同她認識?我連說的是誰都不知道。」 「如果奧列格·熱斯傑羅夫把您的女兒帶進您的診室,會發生什麼事情?您如何想像事情的發展?」 「嗯……」沃洛霍夫聳聳肩膀,「我不知道。我很難想像會怎麼樣。大概,不會太愉快。」 「伊拉知道您在哪裡幹什麼嗎?」 「不。在她看來,我是一個不起眼的財務工作者,一家企業的會計。」 「她看見小小的會計以一位科學博士、醫學巨孽的身份出現,會作何反應?」 「請你們聽著,不要對我進行道德說教。你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向我講解說謊不好的嗎?這我在上小學的時候就知道了。我是個成年人,我已經51歲了,如果我說假話,那是因為我有我的理由,對我而言,這些理由比不能撒謊的兒童真理重要得多。」 「難道您不認為奧列格犧牲的時間太巧了?恰好是為了您那非常好聽的小騙局不被戳穿而需要他退場的時候。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我們仔細研究了您的記事簿上的登記,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急需將奧列格和他的被保護人的諮詢改期的原因。但是您還是將諮詢推遲了。您從中贏得了三個晝夜。在這三晝夜中,奧列格犧牲了。請您拿出對此予以反駁的理由。」 「但是您的同事驗證了我不在現場!尤拉·維克多羅維奇,您自己……」 「完全正確,」科羅特科夫又一次插話說,「而且,我們還驗證了,剛才對您說過的所有謀殺案,發生時您都不在現場。我們的結論是,這些罪行都不是您本人犯下的。」 「你們看,」沃洛霍夫輕鬆地舒了一口氣,「那你們剛才幹嘛對我……」 「現在我來解釋,」娜斯佳接過話頭,「雖然您本人沒有參與犯罪,這並不等於您沒有幫兇。」 「嘿,您說什麼?什麼幫兇?」沃洛霍夫被激怒了,「我沒有殺一個人,同這些殺人案沒有絲毫關係。你們不要胡亂猜疑了。」 「好吧,不胡亂猜疑。我們結束臆想,改談無情的現實。瓦列裡·瓦西耶維奇,您關於愛女人和女人跟您生有孩子的男人的表白聽起來很動人,卻無論如何不能解釋這一連串的死亡,不能證明殺人無罪。您的豔遇不值這麼多條人命,您懂嗎?」「我的上帝,整整一個小時,我想讓你們相信的正是這一點。當然不值。因此你們沒有任何根據懷疑我參與這幾次謀殺。我有什麼要隱瞞的?我是一個自由人,公開你們所說的我的豔史對於我毫髮無損。所以沒有什麼說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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