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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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洛霍夫不想把自己的方法教給任何人,因為他清楚地看見了其大規模應用可能產生的後果。因此,當陌生人終於第二次打來電話時,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我不明白您說的什麼,也不打算向你們出賣什麼。」 「好吧,」電話那頭說,「您是捨不得。我們自己來向您討教您的方法。」 這次通話之後的幾天中,沃洛霍夫坐立不安,提心吊膽,等著隨時有人來抓他捆他,把他弄到什麼地方去刑訊拷問;或者到他家破門而入,偷走所有的筆記;或者還有其他諸如此類的暴行等等。 但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既沒有攻擊他,也沒有偷他的文件。於是他漸漸平靜下來,終於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件事情了,就像同阿尼斯科維茨談話時他對自己說的那樣:「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見我不怕他們,也就縮回去了。」這樣一想,人也輕鬆舒服了許多。沃洛霍夫博士排除不快和驚恐意念的機制又正常運轉了。 然而今天檢察機關的偵查員告訴他說,有人綁架了娜塔莎·捷列辛娜。娜塔莎是他稍大一些的孩子之中惟一表現出非凡智力的孩子。奧莉婭要不是腦損傷,也應該跟她一樣。但是奧莉婭的智力停止了發育,只剩下了超常的記憶力。他實驗過這種方法的其他孩子還都太小。可是娜塔莎已經17歲了。就是說,電話上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綁架這個姑娘是為了仔細地檢查她,試圖查明沃洛霍夫究竟在她的身上下了些什麼功夫。他們會做各種化驗,讓她遭受種種折磨人的折騰,包括穿刺取腦脊髓液。 他們要對沃洛霍夫的方法探根究底。接著他們會對伊拉下手。當然,綁架伊拉要複雜一些,她不像她的半癱瘓的妹妹那樣不堪一擊。但是對伊拉完全可以採用欺騙手段,讓她乖乖地、不吵不鬧地跟著走,而且讓別人不必找她。他們也需要伊拉,因為她已經向所有的人展示了她的連續工作能力,不需要長時間的休息,如果需要,甚至可以不睡覺。僅僅從一個娜塔莎身上,他們弄不出什麼名堂,他們只能用一系列的取樣、檢查把她折磨得痛苦不堪。可是如果同時再對伊拉進行檢查,那麼他們就可能得到完全適合應用的結果。 不能讓他們得逞。 摩爾曼斯克刑事偵查局的同行們對執行莫斯科市檢察院偵查員的委託不是特別著急,但是還是做了該做的工作,雖然沒有在一天之內做完。根據電報中指出的回電地址,在波利亞爾納亞街確實有第二十號門牌,但那是一家大工廠的行政機關,根本沒有什麼三號樓,更沒有什麼九號住宅。電報底槁找到了,注銷後發往了莫斯科。只需等著,看鑒定專家對比電報底稿和娜塔莎·捷列辛娜的練習本筆跡後如何說。各種字體的筆跡,第一眼看來都是一樣的,但是不能排除模仿的可能性。 收到米沙·多岑科關於沃洛霍夫博士下班後到索科爾尼科夫區去了的通報,尤拉·科羅特科夫立即走進隔壁娜斯佳的辦公室。 「聽我說,我們的博士好像終於決定要同伊拉·捷列辛娜見面了。這是為什麼?」 「是嗎?」娜斯佳抬起眼睛望著尤拉,眼睛中亮光一閃,慢條斯理地說,「現在我明白了。我真笨,尤裡克!我怎麼沒有馬上猜到這一點。快走。」 「去哪裡?」科羅特科夫奇怪地問。 「去找捷列辛娜。走吧,尤爾,快走,在路上我再向你解釋。」 科羅特科夫的汽車太陳舊了,每當車速超過五十公里時,它就「呲呲啦啦」直響。因此,他們不得不在快速趕路與談話之間作出選擇。娜斯佳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犧牲速度。 「如果我不對,反正我們也趕不上。如果我對了,又沒有必要忙著趕。」 「你別打啞謎了,」科羅特科夫著急了,「趕快解釋吧,你答應過的。」 「你記得我和你都曾經大惑不解,為什麼這個藏頭露尾的薩沙·尼古拉耶夫叔叔基本上只關心娜塔莎,偶爾看看捷列辛的兩個小孩子,從來不去關照伊拉,雖然嚴格說來,恰恰是她比其他幾個孩子更需要幫助。後來一旦清楚薩沙叔叔就是沃格霍夫博士,我們好像都忘記了自己的疑問。要知道我們中間當時出現過一種說法,這個傳奇般的尼古拉耶夫是娜塔莎的,也許還加上兩個小孩子的父親。因此,科斯佳·奧裡山斯基才敢對沃洛霍夫攤牌,告知他的女兒娜塔莎被綁架的消息。不料打了個正著。 「現在你看會有什麼好戲。沃洛霍夫對自己的情人斯米爾尼亞金娜玩花招,把她帶進自己的家裡,同時卻讓她相信,這是他的一個在國外出公差的朋友的房子。我們先撇開他為什麼這麼說的問題不談。可以理解,既然他不想同任何人結婚,並且為此編造出了一個得了不治之症的妻子,那麼關於住宅他只好撒謊。但是我們的朋友塔什科夫斷言,卓婭·斯米爾尼亞金娜絕對不是傻瓜。她沉默寡言,溫順隨和,歷盡坎坷,但是並不愚蠢。聽明白了嗎?」 「還沒有,你把她說得太精明了。要我明白什麼?」 「是房子。經常住人的房子和偶爾去住的房子是不一樣的。它們有區別,明白嗎?氣味、地板和家具上的灰塵、廚房的食品,還有好多特徵,都能辨別出房子的不同用處。尤裡克,相信我的話,覺察不出這種差別的女人還沒有出世。這些正是女人的生活路線,料理家務、收拾房間的路線。男人們在二百次中只有一次會發覺這些瑣事,而娘兒們卻會時時刻刻發覺。現在你回答我,斯米爾尼亞金娜能不發覺這種差別嗎?」 「看來,她沒有發覺。」 「那她為什麼沒有發覺呢?」 「瞧你,阿西卡!」科羅特科夫生氣了,「你幹嘛緊追著我提問題啊?你自己問自己答好了。我是你做實驗的小兔子嗎?」 「呵,發火了,」娜斯佳笑了起來,「冷靜點,聽我解釋。她沒有發覺差別,是因為沒有差別。」 「怎麼會沒有呢?你自己剛才說的,沃洛霍夫把她帶回到自己的家裡。塔什科夫對此不完全知情。或者你在懷疑?」 「不,尤裡克,我沒有懷疑。沃洛霍夫在小謝苗諾夫斯卡亞街註冊的房子同他的外交官朋友的房子,是同一套房子。只不過沃洛霍夫不住在那裡。」 「一部精彩的電影。據你看,他到底住在哪裡呢?」 「在伊拉·捷列辛娜的家裡。」 時間將近晚上9點,伊拉還在家裡,她16點鐘之前要到「格洛利亞」去上班。 「哦,」看見娜斯佳和科羅特科夫,她驚懼地說,「你們找我嗎?」 「不完全是。你的房客在家嗎?」 「是哪一個?伊裡亞斯?他不在,他回來得晚。」 「那另一個呢?他好像叫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 「他在家,叫他嗎?」 「不用。我們到他的屋裡看看。他住在哪個房間?」 「就是那一間,」伊拉指了指,「你們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你記得我們同你談過奧列格嗎?」科羅特科夫插進來說,「當時你對我們說,有一次他到你這裡來的時候,你還沒有下班,他同你的房客談過話?」 「記得。不過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 「所以我們想問問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這件事。」 他們敲敲伊拉指的那個房間的門。 「請進。」屋裡有人說。 娜斯佳瞥了一眼科羅特科夫,看見他的嘴唇抿成了細細的一條縫。他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 看見科羅特科夫,沃洛霍夫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他手捧著一本書坐在沙發裡,似乎長在了上面。尤拉第一個進去,娜斯佳跟著進去後,小心地掩上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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