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八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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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斯佳將要睡著時,緊挨著沙發的電話在她的頭頂上發出了刺耳的振鈴聲。她決定等一等,讓廖沙取下話筒,但是突然睡意頓消,想起來他不在家,而且最近兩天都不會回來。他到住在朱可夫斯基的父母家去了,因為那裡有一家他工作過的研究所,他的那位熱心政治的研究生要在該所通過論文答辯。 「阿西卡,怎麼抱著電話沒完沒了!」話筒中傳來尤拉·科羅特科夫憤懣的聲音,「你這個電話我撥了兩個小時都撥不進來。」 「我沒有跟任何人通電話呀。大概是線路出了故障。什麼東西著火了嗎?」 「著火?」科羅特科夫大聲地噗嗤一笑,「說得不對。是洪水與地震齊發。醫院丟失了娜塔莎·捷列辛娜的病歷卡。」 「怎麼丟失的?」娜斯佳冒失地問,她使勁地驅走睡意。 「我怎麼知道?」他以問答問,「同我們周圍所有丟失的東西一樣唄。必須弄清偷竊方法。這還得費點心思。也可能,有人以此賣錢。簡而言之,朋友,我現在筋疲力盡了。我們早晨再談,你先想一想。」 長期以來一直這樣。收到任何一件有關案件的新情報、查明了某個事實甚至是完全無足輕重的事實,戈爾傑耶夫處裡的同事們總是首先一股腦兒地轉給娜斯佳,禮貌而堅決地請她想一想,然後把想好的結論告訴他們。她呢,對這樣安排也心安理得,因為她明白,這就是她在處裡的主要工作,分析情報,整理資料,從宏觀統計到具體的細微末節,全都管。 「這樣翻來覆去太傻了。」娜斯佳心想,裹上一件毛巾長袍走進廚房,不知是怎麼回事,在廚房裡思考問題總是更加輕鬆,一般也更舒適、更愜意。「最終必須同沃洛霍夫博士攤牌,讓他說清楚他同捷列辛一家是什麼關係,同時說明綁架者需要娜塔莎的病歷卡有何用處。可能,這會暴露綁架者自己的某些線索。見鬼,真糟糕,落到這個地步!要是我們能夠早一點知道,哪怕是猜到他們可能打病歷卡的主意,我們就會不眨眼地盯牢它,設下埋伏,哪怕是用拳頭捶捶牆,跺跺腳,但是幹這種事的人還是有的。也就能在現場抓住偷病歷卡的人了。」 她知道,早晨她將很難向處長交代。因為正是她堅持不對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沃洛霍夫採取強硬行動的,只需仔細監視他,指望發現他同幫助他製造四起(或者五起)謀殺案的人接觸。如果她不固執己見,對他施加壓力,完全可能,偵查員就能提前對盜竊病歷卡的企圖做好準備。因為他是醫生,一定知道病歷卡上記載著什麼使綁架者感興趣的事項。 她,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婭又犯下了一個錯誤,願上帝保佑,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要因為這個錯誤而付出代價。 偵查員奧裡山斯基極有禮貌地把醫學博士沃洛霍夫請進自己的辦公室,他高興地發現,以證人身份被傳喚來接受詢問的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或激動情緒。 「是問有關我的病人的丈夫死亡的事情嗎?」一進門他就直截了當地問。 「這也是問題之一,」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裡山斯基含糊地回答,「首先我想確證,6月14日夜間至15日淩晨您在什麼地方。」 「您的同事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沃洛霍夫莫名其妙地聳聳肩膀,「我把自己的記事簿交給他們了,其中登記有我每天每小時的日程安排。不著記事簿,我自己也想不起來,我的日程排得滿滿的。」 「難道沒有把記事簿還給您?」 「暫時還沒有。」 「好的,我們回頭再談這個。現在我最感興趣的是您同5月底遇害的葉卡捷琳娜·維涅迪克托芙娜的相識。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很多年以前。」 「請具體一些。」 「很久了……大約二十年以前。」 「請再確切些。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的?」 「我曾經有一位女病人,是廣受歡迎的歌唱家。我不想說出她的名字來,她的知名度非常高,至少名聲很響。是她介紹我同葉卡捷琳娜·維涅迪克托芙娜認識的。」 「為了什麼目的?」 「對不起,您說什麼?」 「她為什麼介紹你們認識?有什麼目的?也許,她想為葉卡捷琳娜·維涅迪克托芙娜說情,讓您給她治病或者諮詢?」 「哦,不,您說哪兒去了。葉卡捷琳娜的身體非常好,她不需要找我諮詢。」 「那她為什麼介紹你們認識呢?」 「您要知道……當時我同一個女人有些難題。我們沒有地方約會。我沒有租房子的錢,因為當時我還是個年輕醫生,初涉門道,掙錢不多,而私人開業是被禁止的。我的女病人得知我的處境之後,就同葉卡捷琳娜商量,於是葉卡捷琳娜同意我們在她的家裡安排為數不多的約會。就是這些。」 「滑稽,」偵查員微微一笑,「可是在您有了自己的住房之後,為什麼還要用阿尼斯科維茨的房子呢?您結婚了嗎?」 沃洛霍夫輕蔑地看著奧裡山斯基,但是回答卻十分平和。 「不,我沒有結婚,但是也不是無拘無束一身輕鬆。我的家裡有一個可以算做是我的合法妻子的女人。由於諸多原因我不能同她分手。」 「好的。請說出同您在阿尼斯科維茨的家裡約會的女人的姓名。」 「我不想說。」 「為什麼?」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您聽好,歸根結底,有這樣一種觀念叫男人的尊嚴。」沃洛霍夫激怒了。 「這位女士有丈夫嗎?」 沃洛霍夫蔫了。 「嗯……當時有。」 「現在她是自由人嗎?那您為什麼要隱瞞她的名字?」 「請您理解,說出她的名字沒有意義。她極為不幸,變成了一個重殘疾人,喪失了記憶。她反正記不得您問我的事情,您甚至無法向她核對我說的話。」 「瓦列裡·瓦西耶維奇,您不要以為這種態度很恰當。您給我們召來一個人,明明知道她由於客觀原因不能證實您的證詞,所以我開始懷疑,您在某些方面沒有對我說實話。」 「您有什麼根據懷疑我?」沃洛霍夫急得面紅耳赤,「而且,我同您是在討論什麼問題?難道愛一個有夫之婦是犯罪嗎?這是哪一朝的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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