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相繼死去的人們 | 上頁 下頁 | |
| 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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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具體一些?」 「一年左右。」 「這夠久的,」塔什科夫說,「薇拉·尼古拉耶芙娜從來沒有向您透露過家庭問題嗎?她沒有說起過她的丈夫有對頭嗎?」 「親愛的,您別混淆不同的事情,」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寬厚地笑了,「她丈夫的對頭,這絕對不是家庭問題,而是他的個人問題和公務問題。至於家庭事務,當然,我倒是經常向薇拉·尼古拉耶芙娜問起,因為現代醫學確證,絕大多數疾病,特別是婦女疾病的發生和加重,都是對家庭不和的回應。比如,可以連續幾年給某位女患者治療濕疹,邪門,為什麼最好的藥也不管用?事實上,她的家裡鬼知道鬧些什麼,她整個人一天到晚神經緊張。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怎麼治,濕疹也不可能消失。」 「就是說,關於她的丈夫,您不能告訴我們任何有意思的情況?」 「唉!」沃洛霍夫歎了口氣,「我很遺憾,你們在我身上白費時間。」 「好吧,打攪了,請原諒。」兩位偵查員站起來,「祝你好運。」 他們默默地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樓梯口,順梯而下,沒有再交談一個字。在二樓與三樓之間的樓梯拐角,放著一隻高腳煙灰缸,上面有一行字很醒目:「不得抽煙。」其實,煙灰缸裡滿是煙頭。科羅特科夫停下來,掏出了香煙。 「有什麼要說?」塔什科夫問。 「沒什麼。你不喜歡這位大夫什麼?」 「整個人。我不喜歡這位大夫,是因為他極像我們懷疑製造四起謀殺案和綁架孩子的那個人。」 「你得了吧,」薩沙瞪起了眼睛看著他,「當真?」 「絕對。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我們的角色也是一位醫生。」 「那為什麼你……」 「照你看來,我應該怎麼辦?給他戴上手銬,帶到彼得羅夫卡去?我沒有捕人勳章,按第一百二十二條的方式拘留他無論如何也夠不上。難道我在犯罪現場抓到他了?抓住他的手了?莫斯科的醫生何其多也!每十個人中必定就有一個像我們掌握的口頭描述那樣。現在這個沃洛霍夫無處可藏,有了名字,地址就能查到。我們悄悄地工作,查明謀殺案發生的時候,他在不在現場。」 樓下傳來腳步聲,有人走上了樓梯。於是尤拉不做聲了。不再做聲還因為研究所的同事們會聽見,他怎樣大聲對尊敬的科學博士制定計劃。腳步聲臨近了,在轉彎處出現了一個女人的頭,接著是穿淡黃色真絲坎肩的後背。女人轉過身,開始迎面走上來。這時,塔什科夫急忙把沒抽完的煙頭扔進煙灰缸,他的臉分明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 「天哪!卓婭,是你?」 女人僵住了,接著她咧開嘴唇羞怯而驚異地微笑了。 「薩沙!塔什科夫!沒想到在這兒看見你。」 「我也沒想到。你在這裡工作?」 「你說什麼,我哪行。我來治療。」 「要緊嗎?」塔什科夫不安地問。 「不要緊,是預防……」 § 13 還在上中學的時候,他就愛上了卓婭·斯米爾尼亞金娜。她比他大三歲,根本沒有發現可笑的五年級學生薩沙,因為她已經上八年級,是大家公認的美女。儘管她學習相當不錯,從來沒有違反過紀律,但是老師們都恨卓婭,而且恨得很強烈。這一點全校都知道。與女學生斯米爾尼亞金娜的優點相並列的還有一條很大的缺點:天生的文理通順。如果這條缺點只是表現在完美無缺的拼寫中,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卓婭竟然放肆地跟老師們爭論,向他們指出他們自己的文法錯誤。 唉,這些錯誤出現的頻率比禮節更高。最早這種意外事件發生在她上六年級時。卓婭拿到經過批改的俄語書面作業,其中「寫」這個單詞中的一個字母被老師畫上了紅道,在上面用紅筆挑剔地寫著一個字母。姑娘莫衷一是,又是查教科書,又是查字典,但就是查不到老師寫的那個奇怪的單詞。她帶著孩子的天真,直接在課堂上當著全班的面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女教師自然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傲慢地建議卓婭更好地背誦規則。卓婭知道規則,而且除此之外,她能夠單憑視力「找出」不正確的書寫,甚至如果對這一點教科書裡怎麼寫記得不准,如果印出來的卑詞扎眼,就意味著它印得不准,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騙過她。就是處於譫妄或催眠狀態,卓婭·斯米爾尼亞金娜也不會犯拼寫錯誤,或者在不需要的地方打上標點符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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