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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斯洛博金和庫津娜。」

  「1975年生。」

  到晚上10點鐘,他倆看字母和數字看得眼都花了。

  「得了,安東,回家去吧。我可把您累壞了。」

  「咱們改稱『你』,怎麼樣?」他像土耳其人似地坐在地板上說道,「苦役般的勞動能使人們關係更密切。」

  「好吧,」她表示同意,「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事情的本質。反正是我把你累壞了。」

  「我走後你就躺下睡覺嗎?」

  「當然不,我還要繼續找。」

  「那我也留下來。」

  「可是太晚了……」

  「娜斯佳,什麼太晚?太晚,那是說姑娘得一個人在漆黑的街上走回家。可我是男人,而且開著汽車。等你自己也精疲力竭的時候我再走。」

  「那你就得永遠在這兒住下了,」她笑了笑,「我只有死掉的時候才會精疲力竭。好吧,那就再晚一點兒。斯塔赫耶夫和波利揚斯卡婭。」

  「1963年。」

  「西波夫和捷裡亞特尼科娃……」

  拉裡莎覺得,她的膀胱馬上就要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炸裂開來。她已無法再忍受了。

  「我得上廁所。」她痛苦地說。

  他一聲不響走出房間,取來一隻便器。

  「當著你的面我不行……領我去衛生間。」

  她兩眼湧出淚水。難道還得忍受這種屈辱?

  「要麼就這樣尿,要麼就別尿,」折磨她的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把便器塞到她屁股下面,「真找了個好時候難為情。」

  她一隻手仍被手銬銬在暖氣片上,另一隻手被捆在身上,簡直動彈不得。

  「我得脫下褲衩……我不能就這樣……」

  他彎下腰,猛地一下撕下了她那條透明的小褲衩。

  「來吧,我扭過臉去。」

  拉裡莎閉上兩眼,她真想一死了事。他平靜地、毫無嫌惡的樣子從她身下取走便器。

  我的天哪,她這是碰上了什麼倒黴事呀!她想起了謝爾蓋兩個朋友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他們一定會知道謝爾蓋在哪兒。起初,她想把這事告訴那個折磨她的人,可是突然想到,那樣的話不僅僅是她,連謝爾蓋也會落到這個瘋子手裡。他是瘋了,這很明顯。他會殺死謝爾蓋的,而在殺死之前,他會嚴刑拷打他。不,她要努力阻止他這樣做。她要盡可能堅持住,她要想辦法挽救謝爾蓋不受這個可怕的躁狂傢伙的傷害。

  「怎麼,想起什麼人來了嗎?」

  「還沒有。」

  取走便器後,他就沒打算再給她穿上褲衩。所以現在拉裡莎便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她發現,折磨她的那個人時不時地看看她那雙裸露的大腿和長滿金黃色細毛的陰部。也許用這個能使他變得溫和些?她不惜搭上自己的身體,只要能夠稍微減輕一點她遭遇的苦難。不過主要的是為了救謝爾蓋。

  她顧不得渾身疼痛,用力把兩條腿稍稍分開,使自己看起來更有誘惑力。那個男人看她的次數多了起來,眼睛盯在她身上的時間也更長了。拉裡莎又變換了個姿勢,忍不住痛得呻吟一聲——屁股上和兩條大腿上被踢得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你幹嗎轉來轉去?」他不滿地問道,「想起什麼了嗎?」

  「還沒有。」

  「兩條腿為什麼分開?想性交嗎?」

  「跟像你這樣的男人?那當然。」她竭力想誘人地笑一笑,可結果卻是一個佯笑、苦笑。「你與眾不同,這麼強壯,這麼叫人想入非非。隨便哪個女孩兒跟你都會感到幸福……」

  「真的?」

  他好奇地看了看她。

  「你不撒謊?」

  「真的。」

  「現在咱們就來檢驗一下。」

  他朝她嘲笑地看著,解開了褲子。

  「怎麼樣?沒改變主意嗎?這麼說你將有幸和我性交?咱們來瞧瞧。」

  他一本正經地脫下長褲和游泳褲,用力一擊把她兩條腿分開,在兩腿之間跪了下來。

  「我最後一次問你。以後可別說是我強姦了你。」

  拉裡莎感到恐懼,但她勇敢地咧開嘴笑了笑。

  「瞧你說的,是我自己要求的。」

  「既然這樣,那好吧。」

  他突然彎下身,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他站起身來,穿好衣褲,坐到那張圈椅上。他把圈椅轉了一下,讓他和他的犧牲品面對著面。

  「你身上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他仿佛思索著說,「你身體構造跟所有女人一樣。你也像所有女人一樣,認為你兩條大腿之間有個無價之寶,可以買到一切。不知為什麼,所有女人都這麼想,是誰給你們灌輸了這種糊塗想法?」

  拉裡莎幾乎絕望了。一切都完全不像她期望的那樣,結果反倒更糟。他甚至沒強姦她,只不過是佔有了她,像是佔有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那樣。而且她對他沒有什麼可指責的,的確是她自己要他做的。他並沒有強迫她。

  「你那個謝爾蓋大概對你說過,床上功夫沒人比得過你,你就相信了。」

  「沒有,他沒這樣說過。」

  拉裡莎想,好吧,性引誘不成,咱們就試試跟你嘮嘮,讓你散散心。隨便怎樣,只要別打我。昨天,因為事情來得突然,因為疼痛和害怕,她完全張惶失措了,可是今天她已經能集中思想了。她知道自己的這個缺點,每逢發生點什麼意外,她便馬上張惶失措,腦子就不靈了。過一段時間她便能平靜下來思考問題,雖然常常為時過晚,已經做了一大堆蠢事。

  「那麼,他對你說了些什麼?」折磨她的人感興趣地問道。

  「他說,他對我依依不捨。他跟我在一起感到很溫暖,感到很放心。我倆很早就認識。」

  「你說說。」他要求道。

  這也會使他感興趣?拉裡莎很驚奇。但她還是講起她跟謝爾蓋·阿爾秋欣那久遠而又令人不快的故事來。講這些倒未必能得到這個躁狂傢伙的憐憫,但是也許能夠稍微分分他的神……

  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住在同一幢樓裡,上同一所學校,只是謝爾蓋比她大五歲。她13歲那年,跟八個小夥子到一個地下室去「聽音樂」,被那八個小夥子給強姦了。那天傍晚,謝爾蓋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裡找到號啕大哭、衣衫破爛的拉裡莎。她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咱們去民警局報案,」聽完拉裡莎講的事後,他毅然說道,「會找到他們的。」

  「不,決不!」她搖了搖頭,又大哭起來,「是我自己不好,這之前就有人對我說過地下室的事。」

  「既然有人提醒過,你幹嗎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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