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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死亡與薄情 | 上頁 下頁
五六


  「媽媽,哪兒可以打電話?」她毫不禮貌地扯住娜傑日達的衣袖,根本不顧她正專注地跟一位可笑的白髮矮個子交談。

  「樓下入口處旁有部電話。」矮個子朝樓梯方向指了指。

  娜斯佳不理睬父母和丈夫投過來的驚奇目光,擠過人群,朝樓梯走去。

  「尤拉,」科羅特科夫剛拿起話筒她就急忙說道,「到那兩個婚姻登記處去詢問一下這三年來已遞交申請,但未登記結婚的人的情況。」

  「等一等,」科羅特科夫被她的步步緊逼嚇得驚慌失措,「你這是從哪兒打的電話?你不是準備去參加一個上流社會的招待會嗎?」

  「就是從招待會上打的。能完成任務嗎?」

  「哎呀,我的媽,又是你的拿手好戲:沒心思休息。能說一下,你想到了什麼?」

  「現在不說。11點後打電話到我家來,我再告訴你。」

  她回到樓上,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家裡的人。她不在的工夫他們已經來到鄰近的一個大廳。

  「媽,快結束了嗎?」她小心地問道。

  娜傑日達向她投了不容反駁的嚴厲一瞥。

  「不,還有個冷餐便宴和莫斯潘諾娃優秀作品拍賣。」

  「這要很久嗎?」

  「至少兩小時,說不定三個多鐘頭。」

  「媽媽……」她苦苦哀求起來。

  「好吧,」母親突然心軟了,「你走吧。我看你在這兒的確受罪。」

  娜斯佳高興地挽起奇斯佳科夫的胳膊,拖著他朝出口走去。

  「真是個虐待狂,」他坐進汽車點火時說,「連人家白吃一頓的權力都沒有。晚飯可得你來做。」

  「我做,」她同意說,「你可以隨意擺佈我,怎麼都行。我準備好了承受一切。」

  「我會把你搓成一條繩子,」他笑了,「這樣上起吊來就好辦多了。」

  「你怎麼了,廖沙,」她警覺起來,「心裡不滿,想留下?」

  「當然,我看了看拍賣目錄,選中了一張非常好的風景照片,想買回來送給你作禮物。可你……我跟你總談不到一起。」

  「親愛的,原諒我。」

  她不好意思了,親昵地撫摩著丈夫的頭髮,用鼻子蹭他的肩膀。廖沙一言不發的駕著汽車,臉上一副傷心的表情。

  「原諒我吧,廖沙。我真是個傻瓜。現在怎麼辦?」

  「這說得還像話,可是什麼也辦不成了,」奇斯佳科夫陰陽怪氣地說,「總不能跟你這個糊塗蟲離婚呀。」

  次日早晨得知,又有14名婦女給編輯部打了電話。娜斯佳急得直撓頭。

  「你能想像,有多少恐嚇信嗎?」她對早上起來已經把昨天的委屈忘得一乾二淨的丈夫說,「打電話的還只是那些看了《刑事偵查報》的人。可想而知,這個混蛋叫多少人傷透了腦筋呀!」

  科羅特科夫和謝盧亞諾夫聽了這些消息,失去了自控。

  「娜斯佳,要不,你還是回來上班吧?」尤拉憂鬱地說,「反正你也沒休息,一直在工作。停止休假吧,好嗎?」

  「我不是一直在工作嗎,」娜斯佳表示異議。「有什麼不一樣呢?」

  「區別可大了。你上班的時候,我可以厚著臉皮去找你,盛氣淩人地要你給我出主意。可是現在這樣,像個窮親戚站在門口,伸出一隻手苦苦乞求一小塊麵包似的,我實在難為情。」

  「別說了,」她生氣了,「你胡說些什麼!你用不著我出主意就什麼都知道。你詢問過那兩個婚姻登記處嗎?」

  「嗯,你知道他們讓我到哪兒去嗎?」

  「我猜得到。他們能提供些什麼呢?」

  所有遞交了結婚申請和辦了結婚登記的人的名單。這在他們的電腦裡都有。可是,得我們自己來核對。

  「那好,」娜斯佳高興了,「這樣可能簡單些。」

  「簡單什麼?」科羅特科夫皺著眉嘟囔著,「你知道這三年的名單有多長嗎?」

  「有一萬英里長又怎麼樣?不過你得告訴他們,把軟盤和打印出來的名單表格一起給我們。我在家裡用自己的電腦來處理。編制程序只需要半個小時,電腦會自動打印出來的。」

  「娜斯佳,你真是個聰明人!」科羅特科夫很興奮,「對了,你答應過告訴我你為什麼需要這些材料。有什麼大膽的想法嗎?」

  「不知道,尤拉,也許結果又是一次荒誕的行動。但我總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因自己的婚禮突遭破壞而精神失常的女人所為。她仇恨所有的新娘,給她們寫那些可惡的信。病勢逐漸加劇,發展到了殺人。」

  她又一次和安東見了面。他倆依次尋訪另一些受害者。一部分婦女保留了那些信。

  「我曾經確信這封信是我兒子寫的,」一位婦女說,「我看出,他反對我再嫁。」

  「為什麼呢?他不喜歡你的未婚夫?」

  「不是,他只是太留戀他父親了,總期望我倆能重歸於好。」

  「那麼您問過兒子嗎?」

  「沒有,我沒有足夠的勇氣,只得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可現在我覺得,我當時不該再嫁人。兒子變得非常孤僻,跟我幾乎不說話,有丈夫在場時更是一言不發。他不喜歡我丈夫。我也不知為什麼,對他變得嚴厲起來,因為我認定信是他寫的……總之,得到了丈夫,卻丟掉了兒子。」

  她輕聲哭了起來。

  「15歲正是難以管教的年齡,這您知道,我不該……」

  「現在真相大白了,」娜斯佳說,「您知道信不是他寫的,也許努把力,可以恢復跟他的關係。」

  「不,」女人擦了把淚,「這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已經完全成了陌生人。都是因為這封倒黴的信。」

  這席對話之後,娜斯佳久久的不能平靜。已經很晚了,回家的路上她又一次想起了這位與15歲的兒子關係破裂的不幸女人。

  「她們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隱私,您發現了嗎?」安東兩眼直盯著路,一邊駕車一邊說,「19個人中,竟沒有一個人向民警局報案,沒有一個人感覺奇怪,並且都有理由認為,她們知道信是誰寫的。真太絕妙了,可以上升到社會學的高度了,隨便遇上的19個人中,竟沒有一個人清白。」

  「安東,瞧您說的,您怎麼會這麼想。」娜斯佳感到很奇怪,「這個有兒子的女人呢?她錯在哪裡?」

  「錯在哪兒?錯在她根本無視兒子。她不願看到兒子反對她再嫁、不喜歡她未來的丈夫。甚至當她收到那封恐嚇信時還認定,是兒子鐵了心走上了絕情的一步。現在悔恨失去了兒子不覺得晚了點兒嗎!她應該早點兒考慮,誰對她更為重要,兒子還是丈夫。」

  「安東,」不知為什麼,娜斯佳若有所思地說,「我可憐他們這些人,尤其是這個女人。」

  「得了吧,娜斯佳,別說什麼可憐她們的話了!她們都活得好好的,天沒塌下來,財產也沒讓大火燒掉。至於這封信使她們與家人的關係破裂了,那是她們咎由自取。她們不造孽,不欺騙,不變心,不就沒事了?她們要是珍愛自己的孩子,體貼自己的父母的話,就會去民警局報案了,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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