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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死亡與薄情 | 上頁 下頁
二二


  姑娘看到一個男子向女盥洗室走來,也許並不會驚慌,只是有點不知所措。而如果走來的是個女人就更是正常現象了。為什麼要後退呢?一位女士往外走,另一位女士往裡進,是很自然的事。但如果這位進來的女士無論如何不該突然出現在這兒呢?姑娘也許沒料到會在這兒看見她。這個女人如果滿臉殺氣、眼神狂亂呢?那麼姑娘很可能向後退,想離她遠點兒,特別是這個女人手中有槍。不過,男人手中拿著槍,也不是好兆頭。問題又回到了開始,兇手要麼是女人,要麼是男人。

  還有那兩封信。罪犯的目的大概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撓婚禮的舉行,合乎邏輯的推理大體上是這樣:讓新娘在結婚前夕收到恐嚇信,如果這封信不起作用,就在婚姻登記處製造兇殺案,以此使婚姻登記處的正常工作無法進行。但為此而採取這麼駭人聽聞的手段,下的睹注也太大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要打死哪位姑娘就無關緊要了。只要選一個在盥洗室裡待的時間最有利於他下手的姑娘。最主要的是,他破壞婚禮的動機是什麼。

  那麼把同樣的信寄給她娜斯佳又是為什麼呢?她的婚禮是不會有人想破壞的,至少她自己對此毫無察覺。娜斯佳沒有爭風吃醋的追求者,奇斯佳科夫也沒有拋棄過女人,又沒有財產爭執,什麼都沒有。這大概是早有預謀的迷魂陣。如果埃利婭和瓦列裡的婚禮由於恐嚇信而未能舉行,那麼娜斯佳收到的信就純屬惡作劇了。假如兇手繼續採取極端手段,不讓埃利婭和瓦列裡結成婚,那麼第二封恐嚇信和第二次謀殺就是必要的了,這完全是為了打亂偵訊工作。而這一切的謀劃和實施,都需要一個鋌而走險的人。殺死同一天結婚的兩個姑娘,僅僅是為了不讓另外一個姑娘結婚?真是想不通……

  她正準備回家,科羅特科夫打來了電話:

  「你還在工作?」

  「正打算走呢,快9點了。」

  「那我在你回家的路上等你。有幾句話得說說。」

  他們在娜斯佳回家途中的地鐵站會面了。

  「我送送你,」科羅特科夫說,「想交換點看法。」

  「關於什麼?」

  「關於埃利婭·巴爾托什唯一的知心好友,那位卡佳·戈洛瓦諾娃。我對一個問題很感興趣:為什麼她沒去婚姻登記處?埃利婭為什麼沒請她作證婚人?卡佳畢竟是她唯一的女友。」

  「弄清楚了沒有?」

  「謊言,露骨的謊言,攪混了水。」

  「引爆的混合物,」娜斯佳開玩笑說,「快說吧。」

  「是這樣。卡佳姑娘裝作和瓦列裡·圖爾賓不太認識,儘管她和圖爾賓在同一所學院裡學習,圖爾賓是研究生,目前正在寫論文。可是很明顯,埃利婭同瓦列裡相識不是在電車上,也不是在排隊買戲票時,而是在卡佳的直接參與下。再說,她交談中有一次不留神竟稱圖爾賓為『瓦列裡』,這之前我們提到他時,只稱『埃利婭的未婚夫』。」

  「卡佳有沒有對此作出解釋?」

  「什麼也沒說。我沒對她談自己的看法。暫且由著她不說實話吧,還不到逼問她的時候。後來,她流露出即使當個小傻瓜,也比做個聰明的成年女人強得多的想法。你對這種說法怎麼看?」

  「你認為她是指埃利婭嗎?」

  「可以肯定。並且她對沒參加婚禮作出的解釋是她不喜歡埃利婭的父母。一談到女友的母親她便充滿敵意,說『只要需要,塔米拉是會踩著別人的屍體走的』。還說給埃利婭的恐嚇信完全可能是塔米拉自己寫的。」

  「誰?她母親寫的?」

  「是呀。卡佳就這麼看。好像塔米拉極力反對這個女婿。」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女婿,為什麼允許自己的女兒向婚姻登記處遞交申請呢?又怎麼能聽任他們的關係發展到舉行婚禮的地步呢?」

  「是埃利婭事先沒有征得她母親的同意。女兒急不可待地要做圖爾賓的妻子,於是瞞著父母遞交了結婚申請,兩星期後才向父母和盤托出。還有件怪事:埃利婭和圖爾賓結婚的時間,起初定在下午1點半。可兩星期後,塔米拉·沙爾科夫娜到登記處去商量時,卻說要提前,要求一上班就給他們登記。她這股子麻利勁兒你覺得正常嗎?」

  「是不太正常,」娜斯佳搖了搖頭,「上午10點鐘,登記處的人不多,進行犯罪活動最方便。」

  「就是呀,我也想到了這一點,」科羅特科夫接著說,「不過,我還是舉棋不定:一個是埃利婭的母親,另一個是身份不明的女人我們該重點考慮哪一個呢?」

  「你漏掉了這位怪姑娘卡佳。」

  「你考慮她?」他不解地望了娜斯佳一眼。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姑娘顯然對圖爾賓很瞭解,知道的比她願意提供的情況多得多。再從她不願意參加婚禮的角度看,這是典型的嫉妒。圖爾賓看不上她,卻選中了苗條的富家女埃利婭,她能不難受嗎?」

  「怎麼搞的,我們懷疑的女人是不是多了點,得找個男子漢給她們做伴。比方說,埃利婭的父親。」

  「他怎麼啦?也不喜歡圖爾賓?」

  「這我倒不知道,但是卡佳也不喜歡他。她對埃利婭父母的評價是一樣的,都是偽君子,他們絕不會讓外來的窮小子鑽進自己的家族的。」

  「得在這堆人中找找與登記處有聯繫的線索。給我寫信的那個人,不僅知道我要出嫁。而且知道我登記的確切時間。暗殺發生在我在登記處時,造成了兇手認錯人的假相。如果我和死者的登記時間稍有變動,事情就告吹了。對嗎?」

  「終點站紹爾科沃站到了,列車不再向前行駛,請乘客們下車。」他們頭頂上的電動揚聲器不太悅耳地響了起來。

  他們乘自動電梯上來,朝汽車站走去。

  「太棒了,暖洋洋的,夏天快到了,」娜斯佳突發遐想,「我不喜歡嚴冬,穿多少衣服,都凍得我渾身難受。要是一年四季都是22度就好了。」

  「到熱帶去吧,那裡暖和,」科羅特科夫挪揄地說,「現在你是我們的教授夫人了,可以隨心所欲。」

  「不,熱帶太悶熱,我受不了,我血管太脆弱。」

  「喂,娜斯佳,要滿足你的願望可真難。你要坐的車來了。」

  他等到娜斯佳隨人群擠上公共汽車,才揮了揮手,轉身回去乘地鐵。

  米哈伊爾·多岑科長著一雙黑眼睛,外表很討人喜歡。一大早,他就待在昆采沃婚姻登記處,拿著那張身份不明的女人的照片詢問幾個工作人員。

  「我想,我大概見過她。」一個年輕女職員不太有把握地說。

  「能記起具體時間嗎?」米哈伊爾懷著一線希望。

  對他來說,重要的是要找到一個能想起點情況的人,哪怕一丁點兒也好。引發別人的回憶,是需要本事的,這個米哈伊爾是很在行的。

  「不,我想不起來。」姑娘搖了搖頭。

  「您覺得哪些地方有點像?臉?眼睛?髮式?還是衣服?」多岑科繼續追問著。

  「說不上。真的,我想不起來。當時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到這兒來幹什麼?」

  「想得好,」他來勁了,「那麼您為什麼這樣想呢?」

  「不知道。只記得當時想過。可為什麼,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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