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不要阻撓劊子手 | 上頁 下頁
九七


  斯塔索夫神色緊張地沒有說話,好像在集中精力深入思考什麼,他終於下決心了。

  「大概您也許看見和察覺了,我已經監視您三天了。這些天來我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這事對我來講沒有特別意義,因為我並不知道您在反間諜部門工作。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您幹什麼工作,我想我應當把這件事告訴您,安東·安德烈耶維奇,有人跟蹤您,我說的不是我。」

  「有人跟蹤?」

  米納耶夫猛然站住了,停止了在房間裡四平八穩的踱步,一雙眼睛盯著斯塔索夫。

  「是誰在跟蹤?」

  「如果您同意我把公文包拿過來,我就把照片拿出來給您看。第一天我就發現了這夥人,為了防備萬一我進行了拍照。從我得到的伊琳娜·韋尼阿米諾夫娜委託的任務這個角度出發,我覺得如果有人跟蹤您,那很可能是因為,您同這幫為非作歹的傢伙發生過衝突的緣故吧。可見,如果您被捲進類似的衝突關係之中的話,那可能證明您不是十分正派的人。因此我稍微留意了一下,是誰在監視您,以便使我搞清楚他們這些人在幹什麼。」

  斯塔索夫試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是米納耶夫打出手勢讓他別動。即便在這樣的時刻,安東·安德烈耶維奇也不願失掉居高臨下的優勢,再說誰知道他那公文包裡有什麼貨色。伊戈爾說沒有武器,但是究竟如何……將軍親自拿起了黑皮公文包,走到桌子旁邊把它打開。

  「在底下的確有一隻大信封,裡面裝著照片。」斯塔索夫又像提醒又像保證地說。

  米納耶夫很快找到了那個信封並把照片取了出來。他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是欽措夫的人。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人在欽措夫出城談判時開過車。第二個人年紀稍大一點,在幾天前的第二次會晤時他和欽措夫在一起,也開過車。顯然,格裡戈裡·瓦連京諾維奇不喜歡親自開車,老爺派頭十足!有的照片反映出欽措夫的這兩個爪牙出現的地點:一張是在米納耶夫所住大樓的旁邊,一張是在昨天將軍有事去過的庫圖佐夫大街上一幢大樓附近,鏡頭甚至攝入了將軍的汽車。

  怎麼會這樣呢?欽措夫放出自己的人對他盯梢?該死的傻瓜,蠢貨!欽措夫的用意何在?他想查清米納耶夫是否打算冒失去上百萬美元的風險,通過執行者的幫助舉辦一次答記者問嗎?米納耶夫是否會搶先下手獨吞這一百萬美元呢?糊塗透頂的傢伙,不可救藥的下流胚!米納耶夫氣得手心出汗。

  「我不認識這些人,」他慢吞吞地說,「不過,還是要謝謝您的警告,此事我自己會處理。」

  「安東·安德烈耶維奇,這還沒完,請您把照片看完。這夥人昨天和前天都去過莫斯科市內務總局。我在那裡工作了許多年,跟蹤他們毫無問題並且我深信,他們都不在警察局工作,他們是被傳票通知前去的。這麼說是一些身份不明的壞分子正在跟蹤您。我認為,您應當知道這個情況。」

  米納耶夫焦急不安地逐張翻看剩下的照片。果然如此。真是活見鬼,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呢?看來,斯塔索夫有一部偷拍的照相機。他甚至在彼得羅夫卡的一些走廊裡拍攝過,這裡面就有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走進辦公室的照片,連辦公室的編號都能看得見。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人坐在走廊裡這間辦公室門旁的一張小椅子上,排隊等候進去。

  「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大概您是一位職業家,您應當有一個可以解釋正在發生的事情的某種說法,」米納耶夫儘量不露聲色,謹慎地說,「我希望您同我談談心。可以對天發誓,我一點也不明白,我能給這兩個刑事罪犯提供什麼好處。」

  「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這些了。」斯塔索夫兩手一攤說,「怎麼樣,安東·安德烈耶維奇,如果我們把所有的問題都弄清的話,我大概可以走了。我希望您不要對我有意見,您不要抱怨伊琳娜·韋尼阿米諾夫娜,她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身女人,她不想受騙上當。如果她突然發現您不是誠實的人,可是換房手續辦妥了,家也搬過了,可是拿不到您應該給她補償的錢,那她該怎麼辦呢?」

  「那是,那是。」米納耶夫嘟嘟囔囔地說,一邊敷衍了事地聽斯塔索夫說話,一邊思索自己的事。

  斯塔索夫說他去過彼得羅夫卡,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在那裡工作過許多年,有一大批朋友和熟人熱情挽留他,不讓他回來。可是不能不回啊,應當立刻查清事態,搞個明明白白。

  「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將軍下定決心說,「我能請您給予幫助嗎?您作為一位職業工作者對我的請求應當是理解的。」

  「那是當然的。」

  斯塔索夫已從低矮的圈椅上站起身來,此時他已像一根兩米長的圓柱豎立在房子中間。

  「您能不能利用自己的關係打聽清楚,這兩個人為什麼被傳喚到彼得羅夫卡?也許能弄清點什麼問題。您應當理解,我的職業性質就是……」

  「不必解釋了,」斯塔索夫笑了笑說,「作為職業工作者,我能理解您內心的焦急,您想讓我現在就單槍匹馬地去試一試嗎?」

  「如果不太麻煩的話,不妨試試。」

  「如此說來恭敬不如從命,我對您也有個請求。我去打電話聯繫和尋找需要的人的時候,您讓手下的人把我的汽車開到這裡。它現在就停放在我女兒讀書的那所學校的旁邊,我不想浪費時間了。」

  「我們照辦。」米納耶夫痛快地答應了,並為沒有花多少時間就說服了斯塔索夫而感到高興,「請把汽車的鑰匙拿出來,我派伊戈爾去。」

  「我的鑰匙被他們奪走了。」斯塔索夫笑著說,「這我倒沒有意見。您是聯邦安全局的將軍,我有什麼好說的呢。」

  米納耶夫指使伊戈爾去把汽車開過來,然後又回到了房間裡。此時,斯塔索夫已經給熟人要通了電話。米納耶夫越來越坐立不安,使他迷惑不解的是,為什麼欽措夫由一些刑事犯罪分子陪伴?莫非他的事情已經暴露了?是不是他疏忽大意,對自己的親信審查不嚴,而他們卻背著他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斯塔索夫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就接著說:「喂,是薩尼亞嗎?你好,我是斯塔索夫。一切正常,謝謝。我還活著,薩尼亞,快吃晚飯了,我不會打擾你太久。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是誰坐在以前瓦加諾夫老爺子的辦公室裡?而我已到那裡去過了,像回到自己家裡一樣,我看過了,那裡坐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真不方便。我還有一個公文夾保存在老爺子那裡,就放在他的保險櫃裡。現在我已辦妥了退休的手續。現在我需要文件夾裡的材料,因此我就去……什麼?沒聽清,謝盧亞諾夫?不,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科利亞?好吧,謝謝。」

  「斯韋季克嗎?你好,我是斯塔索夫。不談公事,只說友情,請把謝盧亞諾夫家裡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好,祝你順利,斯韋圖什卡,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別生氣,親愛的,你瞧,我把你的電話號碼都背下來了。謝謝你,我的美人兒。」

  「是尼古拉嗎?晚上好!我是斯塔索夫,不久前我還在地區與有組織犯罪作鬥爭分局工作。我請您原諒,我給您全家人添麻煩啦,但是,我有一個不大的問題……」

  米納耶夫緊張地傾聽斯塔索夫簡短的談話,努力猜測從電話聽筒裡傳出來的是什麼話。弗拉季斯拉夫終於打完了電話,轉過身來面向他說:

  「這兩個人是雅科夫列夫和奧比金,他們被傳訊受審,是因為同發生在『俄羅斯』旅館的某個案件有牽連,一個很有名氣的刑事犯頭目自殺了,還有些事同薩馬拉發生的事情也有聯繫。沒人向您說過這方面的一點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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