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不要阻撓劊子手 | 上頁 下頁
九四


  「我為裝修花了兩萬美元。」

  「哎呀!您的裝修比用黃金裝修的還要貴啊!」安東·安德烈耶維奇的妻子哼了一聲說,「您也許專門挑要價最貴的公司幹的吧?要是我們裝修,花上一萬足夠了。安東,你想想吧,我們現在不得不為我們這位如此不勤快的鄰居而慷慨解囊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她疑惑地搖搖頭。

  「我同意一萬,」伊拉輕聲說,「當然,你們不應當多給錢。如果你們認為這值一萬的話,那就這樣定吧。」

  「但是,考慮到我剛才給您說的那兩點,我們準備付給您的補償費不能超過六千。」米納耶夫鄭重地說,他對妻子的出色作用頗感滿意。他說,「我們不得不更換浴室和廚房裡的所有瓷磚,因為我和妻子都看不慣玫瑰色,還有其他的地方也得動一動。」

  「那當然,」伊拉更輕聲地說,「如果您同意與我交換住房,那六千就六千吧。每當安紐特卡出去玩耍的時候,我的心就忐忑不安。我也不能不放她出去,因為她想同一些小女孩交往,而我也沒空陪她一起出去。我都快瘋了,您能理解嗎?您就拿出六千美元好了,只要能搬到你們的那套住房去。」

  一瞬間米納耶夫甚至有點可憐她了。據他估算,伊拉裝修確實得付出那麼多錢,這是毫無疑問的。這樣一來,他們就占了這個可愛的女人一萬四千美元的便宜。顯然,他們不會更換任何地方的一塊瓷磚,這種色調的瓷磚蠻討人喜歡的。總之不用再為裝修花一戈比的錢。所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安東·安德烈耶維奇都能夠親自動手,他有這種技能。沒有關係,自己的利益也應當維護。這次調換住房是誰要求的呢?是她。這就算她為此付出的代價吧。

  他們已經談妥要在最近辦妥所有必需的證件材料,接著就分手了。

  娜斯佳從來不喜歡遊擊式的工作作風。她不喜歡冒險,始終記得有首長在旁邊,有事能同他們商量並征得他們的允許。假若首長是像維克托·阿列克謝耶維奇·戈爾傑耶夫這樣的人,尤其得這麼辦。有幾次她曾試著自己做主和冒險,但沒有一次有好結果。因此,星期天一過她便立即去找戈爾傑耶夫,將自己對帕維爾·紹利亞克的一些懷疑同他交流。

  「他的新證件上使用的姓名我們是知道的,我們當然可以宣佈通緝他,但是……」

  「但是什麼呢?」戈爾傑耶夫問道。

  「我不相信,不相信紹利亞克是劊子手。我想找到他並同他談談。」

  「真有趣,談什麼?」上校揚起眉說,「你是不是要問他,是他殺了四個人嗎?那他會這樣對你說,他誰也沒有殺過。接下去怎麼辦呢?」

  「我會有話說的,比如可以談他鍾愛的瑪加麗塔·杜格涅茨。我會想辦法使我的一些懷疑得到證實。您要知道,維克托·阿列克謝耶維奇,如果紹利亞克是劊子手,如果我能夠在他做完心中暗定的事情之前讓他到莫斯科的話,那麼我們至少可以制止他。他準備殺害四個人,我估量還有二人將要被殺害。」

  「你甚至能想到他要在什麼地方下手?」

  「是的,但願我別想錯。但是,如果我們在俄羅斯三個較大的州撒網,我們的人手顯然不夠。況且我堅信,殺人犯呆在行兇的地方不會超過一晝夜。他先躲在一旁觀望,然後前往他要去的城市,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標,將其除掉後就立刻返回老窩。如果我們在這三個較大的州進行嚴格盤查的話,那我們不是就會陷於『在黑屋子裡找黑貓』的尷尬境地嗎?再說,這個屋子裡沒有貓。」

  「你準備怎麼辦?」

  「我們可以先從照片入手。紹利亞克的照片是有一些的,因為他曾從我們的系統經過。應當試圖查清,是否有人看見過紹利亞克同被害者在一起。中心保存有紹利亞克的指紋,那是兩年前他被捕時留下的。應當把他的指紋與犯罪現場留下的痕跡對比鑒別。最主要的是應當弄清,他怎麼知道這些人的。他從哪裡知道正是這些人幹出野蠻殺人的勾當。如果我們弄清楚了這一點,就會知道,還有誰可能瞭解這方面的情況。我們就可以從此人嘴裡獲得將被殺害的三個人的名字。但這需要時間,維克托·阿列克謝那維奇,應當延長期限。因為我還想考慮出一些辦法,暫時穩住帕維爾並迫使其來到莫斯科。在我們做好把他企圖要殺害的人保護起來的準備工作以後,我們就可以放開他。讓他去殺人,我們將他當場抓獲,使他原形畢露。」

  「相當妙啊,」戈爾傑耶夫點頭稱是,「真是很妙,合我的心意。可是這裡面還有許許多多的『但是』。如果突然間劊子手不是他,怎麼辦?」

  「也許會出現『突然間』,」娜斯佳表示同意,「非常有可能兇手不是他。但總的想法應當是這樣的,在我們還沒有找到劊子手行兇的潛在目標之前,要千方百計暫時穩住兇手。誰去殺害潛在目標,我們就逮捕准。簡單說,如果這個兇手是紹利亞克,那我懂得如何將他引到莫斯科。而如果兇手是另外的某個人的話,那就得另動腦筋了。」

  「你到底為什麼不希望宣佈通緝他呢?」

  「因為我不相信,他得到的有關自己殺害對象的情報不是某個警察局工作人員提供的。如果帕維爾背後還有某個向他通風報信的警察,那我們的通緝令將分文不值。這個警察會預先將情況告訴帕維爾並幫助他隱藏起來,而你我卻全然不知,也許這個人現在已經告訴紹利亞克了。我們現在是既無物證又無人證,就算我們宣佈通緝紹利亞克,並且也抓到了他,把他押解到莫斯科,可是下一步怎樣處理呢?指控他什麼呢?這僅是我的一些推測,顯然缺乏說服力。如果他有同謀者,那麼此人為了轉移人們對帕維爾懷疑的視線,這個同謀者必定在紹利亞克在莫斯科招供的時候再殺死一個人,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

  「好孩子,我還不放心,」戈爾傑耶夫以懷疑的口氣說,「我原則上同意你說的這一切。這裡面有合理的成分。但是,有一個情況使我不安,深感不安。」

  「什麼情況?」

  「難道你自己沒有猜想到嗎?」

  「維克托·阿列克謝耶維奇,我已經估計到了,要作出某種犧牲,我們不得不作出選擇。您是想說,當我將紹利亞克帶回莫斯科的時候,他還要殺死某個人吧?換句話說,實現我的想法不是可能導致又一個人被殺嗎?但是,如果宣佈通緝他的話,那這樣的情況同樣可能發生。據瞭解,也許現在他正對自己的下一個目標下毒手呢。但是我們如果宣佈通緝他,把他帶到莫斯科,我們缺乏證據,只得將他無罪釋放。那麼,現在還沒有被他殺死的那些人,他總是要殺的,只是稍遲一點下手罷了。如果我們像我建議的那樣做,在他離開莫斯科之後,他就誰也殺不成了。隨後的一個殺害目標,第五個目標,反正厄運難逃,我們得引誘紹利亞克出來或者找到他,他很可能趕在我們前頭下手。但是,我們能拯救第六個和第七個目標免遭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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