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不要阻撓劊子手 | 上頁 下頁
八六


  「好吧,我們就從頭開始。最後一次犯罪案件發生後,當然,如果我計算準確的話,已經過去了兩年半的時間。這裡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個虐殺狂是什麼時候知道誰是這一系列犯罪的罪魁禍首的?他為什麼要同時把他們都殺掉?這給人造成的印象是,他只是現在剛知道那些罪犯,並且,是一下子知道了所有的罪犯的。即使他是一步一步地打聽並找到罪犯的,那他為什麼不找到一個幹掉一個呢?為什麼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才下手呢?如果說不是他拖延下手,那麼,就很可能有另外一個人,而不是這個虐殺狂。這個人搜集了這些情況,並積累起來,在今天,一下子全交給了這個虐殺狂。甚至可能是這個人雇用這個虐殺狂來剷除這些渣滓。可我不明白的是,這些情況為什麼不報告給警察局呢?難道這個虐殺狂,或者他的雇主就那麼憎恨我們嗎?」

  「也許,他想報告警察局,但有人告訴他說,他搜集的罪證不足。」

  「而他,因此也認為罪證不足。從一切跡象看,他的想法沒有錯。被虐殺狂殘殺的所有罪犯留下的痕跡,與我們在這些人犯罪的現場所發現的痕跡是吻合的。還可能存在另一種方式:這個虐殺狂雇人為他找到了所有的兇手,即這七個人。當被雇的這個人完成了工作,向虐殺狂遞交了報告後,虐殺狂就開始實行自己的意圖了。不,維克托·阿列克謝耶維奇,在這方面還應該認真地研究研究,虐殺狂幾乎是同時殺害了所有的罪犯。在這裡面,一定存在著某種核心的東西。如果我能弄清,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就能查出他。」

  「上帝保佑,」戈爾傑耶夫精神振奮地說,「對了,忘了告訴你,謝苗諾維奇來電話,讓你明天10點前到他那裡去。」

  「什麼事,他沒說?」

  「你向他要過什麼材料。」

  「噢,是的,我也忘了,」娜斯佳想起來了,「光顧了查文件了。對的,我向他要這些案件的所有材料。一些沒有概要說明的文件,但卻是第一手材料。有關虐殺狂殺害的那些人的材料也是如此。您知道嗎,最好是親眼看材料,這要比聽別人說好一些。」

  「那當然,」維克托·阿列克謝那維奇表示贊同,「收拾一下,回家吧,已經不早了。」

  「好吧,」她順從地收拾起文件,分別放到夾子裡和抽屜裡,「順便問一聲,您沒派科羅特科夫去哪兒吧?」

  「怎麼回事兒?」戈爾傑耶夫警覺起來。

  「他是個混蛋,他答應過今天送我回家,我的包兒很沉。可他自己不知跑哪兒去了。也許,我該等他一會兒?萬一他回來了呢?」

  「他不會回來的,」上校含糊地嘟噥著說,「明確地告訴你吧,他不會回來的,不要等他了。」

  「太可惜了,」她歎了口氣,「只能自己背著了。」

  「你為什麼不開車回去?你們有車,你駕駛技術也不錯。」

  「第一,列什卡更需要車,他呀,動不動就要去茹科夫斯基,不是去辦公事,就是去看父母。」

  「那第二呢?」

  「第二,我不喜歡車,也害怕車,我的神經受不了。再說,我對汽車一點兒也不明白。甚至不知道車是怎麼造的,如果半道兒壞了,我不會修理。我倒是更願意坐公交車。公交車平穩,而我可以思考,咀嚼各種各樣愚蠢的想法,要是走運的話,常常還有座位,能夠閱讀。」

  「知道我跟你說什麼了嗎?親愛的。你在裝傻,還用華麗的詞藻掩飾自己的懶惰。開汽車和料理汽車,這不容易,我贊同。可你不想勞動,你只想坐上地鐵,讓地鐵送你回家。」

  「就讓地鐵送我吧,」娜斯佳隨和地附和著說,「誰讓它是地鐵呢!而您卻只想批評我。」

  他們一起走出辦公室,向地鐵方向走去。戈爾傑耶夫邊走邊想著心事兒,他的思緒常常回到米納耶夫將軍身上,老是思考著他與欽措夫之間的關係。只求科羅特科夫和謝盧亞諾夫能把事情辦妥。米納耶夫對偵查工作具有十分豐富的經驗,對他進行跟蹤可不容易,任何「尾巴」,他一下子就能看穿。要是被他察覺了,那可就離丟醜不遠了。當然,到那時候,維克托·阿列克謝耶維奇是不會怪罪小夥子們的,他將承擔一切責任,承受打擊。只是,阿娜斯塔霞可別成為這場不明不自卻很肮髒的角逐遊戲的受害者。

  § 17

  這天,娜斯佳早早就起了床。今天早起並未使她產生那種近乎驚慌害怕的心情。因為這個季節天亮得相當早,早早醒來時也不那麼令人難受,這是其一。再者,她要像往常一樣,在伊斯梅洛夫公園與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紮托奇內一起進行晨練。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是反有組織犯罪總局的局長。他們相識已經一年了,晨練也堅持了這麼久。在進行晨練時,他們心情悠閒地說天說地,有時也討論一些案件。娜斯佳知道,許多人都知道他們早上的這種晨練,有人還不懷好意地說三道四。但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勸她不必介意,要努力從種種傳言中汲取有益的東西。

  將軍的兒子叫馬克西姆,常常參加他們的晨練。小夥子想考內務部的院校,因此,努力鍛煉身體,以便順利通過體能入學考試。娜斯佳清楚地記得,在去年夏天時,馬克西姆還是個身體不高、體格不健的毛頭小子,他的體形也遠遠夠不上完美。而現在,在父親的嚴厲督促下,馬克西姆已經鍛煉成一個肌肉發達、體魄健壯的棒小夥。

  「我聽說了,科諾瓦洛夫想把您調到他那裡去工作。」

  在此之前,他們談論的是別的話題,紮托奇內話題的轉換是那麼的突然,以至於娜斯佳一下子愣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是有這回事。」娜斯佳點點頭。

  「而您拒絕了。這很有意思,為什麼?難道您不想在總局工作?莫非是您不喜歡科諾瓦洛夫本人?」

  「我有別的原因。我很願意在彼得羅夫卡工作,我也很喜歡戈爾傑耶夫。而最主要的,您已經知道,是對手很好。」

  「我能同您訂個君子協議嗎?」紮托奇內問。

  「那您就試試吧。」娜斯佳嫣然一笑。

  「當您想離開戈爾傑耶夫的時候,首先要考慮到我這兒工作。我們說定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你答應一定要到我的反有組織犯罪總局來工作。我只是想讓您首先考慮在我這兒工作,然後,再考慮別的建議。」

  「您這麼說,好像您認為有許多單位爭著要我似的。除了科諾瓦洛夫,誰也沒建議我調換工作。」

  確實,她確實聽科諾瓦洛夫說過這些話。並且,就是這麼說的,隻字不差。

  「您讓我去您哪兒,我又能幹什麼呢?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團夥犯罪跟經濟的關係太密切了,而我對經濟一竅不通。我好像跟您說過,我討厭經濟方面的深奧道理。」

  「我能證明您的想法是錯誤的。想聽嗎?只用十分鐘。」

  「嘿,您又要設法說服我了,說什麼可以打開五本好書,掌握住所有的基本知識,然後,用一年的時間,細細品味。這些您都說過好多遍了,沒意思。」

  「能答應我十分鐘嗎?我用一包橙汁跟您打賭。」

  「行,我聽您說,我愛喝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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