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一〇〇


  作為回答,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說了一些難以理解的東西。

  一整天,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往某些地方打了打電話,查閱了某些材料,登記了某些內容,為節日裡的不安感到抱歉,甚至有兩次差點沒哭起來。為了不影響丈夫寫報告,她把自己和電話都安排在廚房裡,把廚房的門關得緊緊的,每隔半小時給自己倒一杯咖啡,定期地盤算一下,新年之夜剩下的食物夠不夠今天吃的,是否可以不準備午飯了。她覺得,可以不準備午飯了。突然她的良心感到過意不去,因為她在家裡什麼活也沒有幹。(「應該幹點活,要強迫自己從椅子上站起來,哪怕做點湯也好,」她勸說著自己,「廖什卡可能會感到好一些。」)之後她拿起了電話機,又打了個電話,又一次在便條本上做了記錄,又一次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抽了一支煙,又一次忘記了自己良好的一時衝動。

  尤拉·科羅特科夫那兒一切都變得更加複雜了。第一,甚至在他確實歇班的少有日子裡,他也不能安靜地在家休息,因為他和妻子、兒予以及癱瘓的岳母住在一套小的兩居室的住宅裡。第二,他的可愛的女友柳夏預先通知說,她完全有可能擺脫掉父母的嚴厲監視,她想和尤拉·科羅特科夫共度幾個小時美好的時光。她答應到時來電話,一旦她能夠脫開身的話。尤拉·科羅特科夫顯然立刻就趕去上班了,以便不必提心吊膽地,不必謹慎地、耐心地等待著柳夏的電話。

  因此,一月二日輪到在科裡值班的亞歷山大·尤洛夫不是在尤拉·科羅特科夫的家裡,而是在位於彼得羅夫卡的辦公室裡找到了尤拉·科羅特科夫。

  「有關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有什麼新的動態嗎?」尤拉·科羅特科夫問道,他感到很失望,因為電話裡聽到的不是柳夏的聲音,而是年輕的偵查員亞歷山大·尤洛夫的聲音。

  「確實沒什麼。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確實什麼地方也沒有去,幾乎與誰也沒有來往。我與他的前妻見了面,她把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描述成一個脫離實際的笨蛋。她認為,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對婦女,尤其是對少女實施強姦。」

  「她在胡說些什麼呀,這是毫不相關的事。我不贊成那樣的觀點。只有那種沒有生殖器的男人才不會實施強姦。所有有生殖器的男人都有可能實施強姦,他們應該被列入懷疑對象。」尤拉·科羅特科夫嚴厲地回答道。在搞偵查工作的這麼多年中,尤拉·科羅特科夫不能接受那些孩子們被殺害和被強好的事實,每次由於對犯罪分子的憤怒和仇恨他變得忍無可忍。「當你說,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幾乎與誰都沒有來往時,你指的是什麼意思?」

  「我連續兩天監視他的住宅。他一次也沒有上街,但是有一個女人到他這裡來過。她是開車來的,因此我輕易就斷定她是誰了。」

  「她是誰?」

  「她是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她在莫斯科註冊了戶口,是一九六七年出生的。喂!尤拉·科羅特科夫,怎麼電話中聽不到你的聲音呀?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喂!」

  「我能聽到你的聲音,」尤拉·科羅特科夫回答道,「請再重複一遍。」

  「她是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們是詳細地調查她還是轉移調查格納·瓦爾丘克?」

  「關於這個格納·瓦爾丘克,你已經做了哪些工作?」

  「我收集了一些有關他朋友的資料。原來,格納·瓦爾丘克以前長期住在他爺爺那裡,因為他的爺爺以前是個著名的活動家,並且有一套寬敞的住宅,而格納·瓦爾丘克與父母親住的地方就有點擠了,當合作社的住宅還沒有蓋好的時候,他們一家一般就寄居在一套公用住房裡了。因此,在科捷利尼科這個地方,格納·瓦爾丘克有許多朋友。但沒有你的命令我目前還沒有打擾他們。」

  「你做得對。亞歷山大·尤洛夫,你一開始諮詢一下格納·瓦爾丘克的那些朋友。你不要打擾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

  「為什麼?你認識她,也相信她,難道她與此事毫不相干嗎?」

  「當然,她與強姦確實毫不相干。」尤拉·科羅特科夫微微一笑,「但她能講許多有關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的有趣的事,這是絕對有把握的。要知道,就是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也能講某些有關她的事,如果他們相識的話,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喂,您再把具體的細節講一講,你是在哪兒,在什麼時候登記上她的車牌號碼的?」

  亞歷山大·尤洛夫不厭其煩地重複講了一遍所有的細節,這些細節是他從單身老太太居住的房子的門窗裡看見的,他向尤拉·科羅特科夫說出了車牌號碼。

  「斯韋特蘭娜·格臭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當時穿的是什麼衣服?」

  「她穿的是短而輕的皮大衣,稍微有點淺藍色,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這條褲子有點緊。她沒有戴帽子,頭上沒有東西遮蓋住。她究竟幹出什麼事呢?」

  「鬼才知道,或許,她什麼也沒幹。只是當這個寡婦感到憂愁煩悶的時候就找別的男人尋開心罷了,這總會引起人們各種各樣的看法。」

  「她是寡婦嗎?」亞歷山大·尤洛夫感到驚奇,「她還挺年輕的。」

  「她丈夫也挺年輕的,他們同歲。我們剛著手調查有關她丈夫的殺人案。」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

  在與亞歷山大·尤洛夫交談之後,尤拉·科羅特科夫試圖給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打通電話,但這件困難的事情就是沒有辦成。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家的電話一直占線。尤拉·科羅特科夫嘗試了近十次,這時柳夏打來電話說,她可以離開家出來走走。顯然,尤拉·科羅特科夫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出去了,心裡囑咐自己不要忘記給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打通電話,哪怕從街上的公用電話打通也行。但考慮到與柳夏見面的機會不多,因此給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打電話的意義,說實話,就不怎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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