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九三


  她放下話筒,陷入了沉思。為什麼所有的事都在同一時間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這時候時間、人手、智慧都不夠用了。根據非常著名的規律,依照慣例,偵探的幸運大多發生在節日或假日,尤其令人高興的是,偵探的幸運與偵探工作的積極性是相吻合的。這時,在刑事偵查中『新的收入』開始大把大把地進來。

  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緩了一口氣,重新給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打了個電話。

  「我想弄明白,我們是否需要辦理納塔利婭·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這個案件。」

  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接著立刻回答道:「對我們來說,納塔利婭·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們可以把她這個案件放一放。但如果你發現什麼線索的話,那我就去向將軍報告。只是我應該知道,怎麼跟將軍說比較好。你要知道,如果你什麼也沒發現,而只是想幫助自己的朋友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的話,那你手中的電話號碼幫不上你什麼忙。除了納塔利婭·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這個案件外,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說起來容易,到哪兒去找線索?鬼才知道有沒有線索。難道能指望嗅覺(破案)嗎?

  「能指望嗅覺嗎?」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低聲說道。

  「誰的嗅覺?」

  「我的嗅覺。我不能說有把握,但我覺得可以。」

  「可以指望你的嗅覺。」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寬宏大量地決定道,「那我怎樣跟將軍說呢?」

  「把納塔利婭·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的案件與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醫生聯繫起來考慮。比方說,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正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關於他已經為納塔利婭·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的丈夫提供了證人的供詞,不排除他們兩人之間有利害關係的衝突。」

  「你這是幹什麼,逼我撒謊啊?據我從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的話中得知,他們甚至互不相識。」

  「喂,這事您知道,而將軍不一定知道這件事。」

  「噢,娜斯佳,沒人會戰勝你的:你從什麼地方學會了撒謊?你以前是個多好的姑娘,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您讀本國的偵探小說嗎?」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笑了起來。

  「你得了吧!」上校嘟囔道。

  「讀了也是白讀。我國有一個著名的作家叫尼古拉·列奧諾夫,他的小說中有一個非常著名的主人公叫列夫·伊瓦諾維奇·古羅夫。就是這麼一個主人公在回答比如您的問題時,總是這樣答道:聽天由命。」

  「你總是愛開玩笑,對你來說什麼都是好笑的。順便說一句,這半天你到哪兒去閒逛了?」

  「到契訶夫鎮的那個婦產醫院去了。我對記錄簿上的好幾頁內容重新進行了拍攝,現在我準備把底片洗出來,把相片印出來。順便說一句,我給您找到了維克托候選人。」

  「他是誰?」

  「他就是弗拉基米爾·彼得羅維奇·普裡加林上班的那個婦產醫院的前主治醫生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

  「你瞧,」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笑了笑,「多好的姑娘,半天時間沒有白白浪費。你準備到什麼地方沖洗底片?」

  「我還不知道,我剛進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同事們當中今天誰在出事的現場?」

  「該誰在,誰就在。請稍微快點吃飯。吃過飯後過來一下,我正在設法找你說的那個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

  阿列克賽·齊斯加科夫平靜地接受了這樣一個信息:午飯後他在警察局工作的夫人將要退役了。一切照舊,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總是拼命地、沒白天沒黑夜地工作。就是廖什卡本人也熱衷於把業餘愛好當成自己喜愛的工作,從早到晚不停地從事這份工作。

  「把你也帶去嗎?」阿列克賽·齊斯加科夫只是問問。

  「不,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晚上你把我帶上,」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請求道,「我們到我父母親那裡去走走,好嗎?媽媽昨天提醒說要做可口的羊肉飯。」

  「那好吧。」阿列克賽·齊斯加科夫愉快地同意了,「如果你早一點下班的話,那我們就去。我還沒有嘗過你媽媽娜傑日達·羅斯季斯拉沃夫做的羊肉飯呢。」

  「好吧,」她笑道,「你更習慣了我爸爸做的有名的小雞這道菜。我媽媽那時住在瑞典,從不下廚房,而現在打算穿上制服下廚房了,因為準備在幾個月內款待我們,委婉地說,讓我們吃個飽。」

  「我們帶點什麼禮物去呢?」

  「不知道。」她並不關心地聳聳肩,「路上再說吧。」

  「娜斯佳,你不要那麼冒冒失失的。」她丈夫責備道,「當我們上路的時候,所有的商店將要關門了。」

  「你得了吧,」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遺憾地揮了揮手,「你總是用自己的行為規則來折磨我。我滿腦子裝的都是屍體,你還在瞎胡鬧。我們買些東西該不成問題吧。」

  廖什卡委屈地不吭聲了,用刀狠狠地鋸著烤肉。鋸完了肉之後,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若有所思地把一支香煙在手裡轉來轉去,然後照著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維奇私人偵探前一天要求的拿煙的姿勢拿著煙,她不得不把幾個手指彎曲到極不正常的狀態,而不是自由伸直,正如她已習慣的那樣,這種姿勢她感到不舒服。

  「你在幹什麼?」廖什卡感到驚奇,「這些流落街頭的手勢你是從哪兒學會的?」

  「是這樣的,」挪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沒有表情地回答著,「我偶然遇到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手裡拿著香煙和正常人一樣,我也是那樣。過了一會兒,當沒人看他時,他拿香煙的樣子完全是另一個模樣。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我檢查過,他任何時候也沒被關押過,甚至還沒有被逮捕過。那麼他這個習慣是從什麼地方學會的呢?」

  「娜斯佳,或許我說得不對,但你忘了,你過去物理、數學成績挺不錯的。」

  「是嗎?」

  「你想想,如果你用鉬做的板來做一系列試驗的話,你就會明白的。在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儀器完全正常,而在百分之十的情況下完全變成另一個模樣,你會得出什麼結論?」

  「或許儀器破裂,或許板是另一種材料造成的。」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這就對了,這就需要證實了。在與活生生的人作鬥爭的過程中,你會對純正的、未被外在情緒變成不透明的邏輯學失去能力的。」

  她狠狠地掐滅了煙頭,一口氣把剩餘的咖啡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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