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四七


  「沒有。我同她的頭頭交談過。他們那裡發生了嚴重事故,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案件的女證人在娜斯佳辦公室裡直接服毒自殺了。」

  「你可真倒黴啊!」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同情一陣,「可憐的姑娘,現在她是要受處罰的。這個女證人的家屬們一定會開始有理由喝很多酒。據他們說,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用自己的找碴兒和試圖責難把她弄到了疾病發作的地步,我們知道,經受過這一點。你等一等,科斯佳,那你知道不知道有關某個盒子的事啊?」

  「我任何有關盒子的情況都不知道。」

  「那麼簡而言之,在察看殺害帕拉斯克維奇現場時在樓梯上從磁帶錄音機下面發現了一個空盒子,以防萬一我把它隨手攜帶上了,但是,因為你對它待輕視的態度,並對盒子的任何技術鑒定都沒有確定,這個盒子現在還放在我的立櫃裡,用玻璃紙包裝好的。於是昨天你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給我打電話,並請求看一看盒子,目的是為了鑒定武器上的潤滑油和整個關於槍放在盒子裡面的情況。我說:科斯佳知道嗎?為什麼他自己不打電話呢?而她回答說,據說,你去處理事故去了,她無法找到你,而她又特別急需。喂,急需就是急需,我正把所有事情都扔下不管了,從各方面嗅遍和舔淨這個生滿蝨子的盒子,她一切都做完了,一切都寫好了,她就扔下不管,自己打電話——而她竟不翼而飛了。甚至她連後果都不關心,就回家了,嘿,我昨天非常惱火!而現在,當然明白了為什麼她不打電話了。沒有心思幹這個了。」

  「謝謝你,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你真是個好人。聽我說,在那裡我與你任何東西都沒破壞嗎?」

  「指什麼?」

  「指的是這個盒子,它被記入筆錄沒有?否則隨後就會說,我和你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它並附在了案卷上,我有點記不得了,要知道我沒有到死屍那兒去過,我是過了一晝夜才接過來的案子。」

  「你是什麼樣的人,科斯佳,是令人鄙視的人!」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氣呼呼地說,「我在自己從事鑒定工作過程中撫養大了兩個孩子而且已把一個大孩子送進了中學。我開始參加工作時甚至還沒有結婚。而你給我提出這些問題,你不感到羞愧嗎?」

  「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我感到羞愧,我這樣做,以防萬一。」

  他剛一掛上電話並終於開始脫掉大衣,電話又開始聲嘶力竭地喊叫。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煩惱憂鬱地看了一下因從大衣袖子滴下來的漸漸融化的雪濕透了的紙,便又重新拿起了電話。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傳來了一個害得偵查員打哆嗦的聲音,「我是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我必須和你會面,過四十五分鐘時間我要到您那兒去一趟。」

  「稍等,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過四十五分鐘我無法接待您。我這裡有人找。」

  「您給我定個時間。」她要求,「但盡可能快一點,這一點很重要。這關係到廖尼奇卡。」

  「請等一等。」

  他用膝部捂住話筒,以便關上磁帶錄音機,接下來伸手去取內部電話,這個電話也可以加入市線,如果撥個「8」的話。

  「娜斯佳嗎?」他匆匆忙忙地說,「你能到檢察院我這兒來嗎?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好像有什麼急事,我想讓你也聽一聽。是緊急碰頭會嗎?哎呀,你,豈有此理,我也忘了。那什麼時候呀?兩點之前?哪能啊,我到兩點時邀請她。對啦,娜斯佳,你給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打個電話。她罵人挺厲害,她不會大失所望了,她知道你的麻煩事。就這些,再見。」

  到中午兩點前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應該來得及做許多事情——進行規定的審訊和對質,完成一個案件的起訴鑒定書並簡要地向另一個案子的鑒定專家說出問題,以及寫出有關就一個方面的殺人複雜案子的預先偵查延期的卷宗並在公訴人那裡簽字。如果再吃上一頓會感覺不錯的,但時間已經沒有了。他兩點差五分回到自己辦公室時,看到了娜斯佳,她孤零零地正坐在走廊裡,旁邊是一些被傳喚到其他偵查員辦公室那裡去的受害人和證人。

  「你早就在這裡等著啦?」他邊開門邊問道。

  「早就來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用一種疲勞而冷漠的聲音回答說。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轉過身來較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下出現了深深的黑圈兒,皮膚不像平時那麼白了,而變得灰白。

  「你怎麼啦?生病啦?患流感啦?」

  「我非常煩惱。」她簡短地回答說。

  「是因為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嗎?」

  「是的。」

  「害怕啦?還是你感覺有過錯?」

  「二者都有。」

  「你沒有必要這樣,你對她施加壓力啦?威脅啦?」

  「去你的吧。她來了,一進門就直接宣稱,她承認殺害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我沒相信她,開始提一些更為明確的問題,隨後我請她親筆把所有的東西都寫了出來。她顯得絕對平靜,既沒有哭,也沒有大喊大叫,依我之見,甚至連焦急的神態都沒有過。」

  「有人在場嗎?有證人嗎?」

  「沒有,但我把整個交談過程都記錄在磁帶上了。」

  「在磁帶錄音機上一切正如你對我講的那樣嗎?內心平靜、安寧,沒有歇斯底里發作、流淚和恐嚇嗎?」

  「您可以聽一聽。」

  她從手提包裡取出盒式磁帶遞給了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

  「你隨身帶著啦。」他笑了笑,拿過錄音磁帶,就把它放到桌子的抽屜裡了。

  「我知道您會詢問的。還是讓您馬上聽一聽,比用三天時間去證明你不是駱駝,不是傻瓜,不是壞蛋更好。」

  錄音機裡響起了她那清脆的說話聲。

  「喂,心情平靜,心情平靜,其實你,」偵查員要安撫她說,「你要控制自己,這只母雞馬上就到。你知道,我相信你,我一直在各方面相信你,甚至在很久以前當我們發生口角並生氣的時候。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走了以後我和您一起聽伊西琴科講的是什麼。倒點水喝吧!」

  娜斯佳默默地點了點頭,緊閉雙唇,以免放聲痛哭,今天早晨在彼得羅夫卡她就捕捉到了向她這個方向投來的不滿的目光,於是她便明白了,談話已經在進行了,而且是很積極的進行,事件本身是與眾不同的,而在這裡甚至連猝死也不是,而是自殺。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激怒了這個女人。今天她已經不得不寫出解釋性的東西來並經受住與將軍並非最愉快的談話。好在胖子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帶著她去找領導了,當著他的面她覺得不那麼的沉痛。

  「娜斯佳,我和您好像在火藥桶上生活,」將軍說,「您剛剛擺脫一個輔助調查馬上就陷入了第二個,如果您給我們帶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的話,那麼我們必須在您的勞動使用方面考慮考慮了。」

  還好,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沒有懷疑。

  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已到了,這次遲到了十五分鐘,她的臉看上去很兇惡,目空一切,好像去敵方陣營進行談判一樣。

  「昨天有個新聞記者到我那兒去了,請我講述有關廖尼奇卡的情況,他的生活和他的事。我問了一下,是什麼引起對我兒子的關注。您知道他是怎麼回答我的嗎?原來廖尼奇卡留下幾部未發表的手稿,他的孀婦把它們以難以置信的價錢賣給出版者。一部書的手稿她賣了兩萬五千美元,而另一部書賣了三萬美元,還有幾部書,我認為,她還會把書稿賣得更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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