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四六


  「的確,後來弄清楚了,這與有組織的犯罪現象沒有任何關係,而殺人罪完全起因于爭風吃醋,受害人鮑裡斯·克拉薩夫奇科夫放手對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的女友採取某種明目張膽的行動,再沒有可說的了。但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不肯讓步並什麼都不想承認。我和他從來沒有親自認識過,在偵查時一次也沒看見過他。我,正像您本人理解的那樣,一百年都不需要見他。前幾天,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在無線電演播室把我的電話給了他,並問我是否知道致力於非法判刑和接睡而來的複權工作的精明能幹的私人偵探,我開始沒有問所談的是誰,我對此不特別感興趣,但想起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並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既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又是個經驗豐富的人,在偵破工作中耕耘了二十年並且有許可證。還想什麼?這就是整個故事。而他顧及什麼呢?」

  「噢,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其實您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經驗豐富、精明能幹的偵探可能想的是什麼,自然所有這些他都想到了。」

  「是啊,是啊,」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搖了搖頭,「他培養一些弟子自討苦吃,和我完全一樣。就是說,他確信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有罪,但想解脫。所以他以為我也希望這樣。哪能啊,娜斯佳,請您告訴他,讓他安心地工作吧。我任何東西都不欠這位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的,因此,如果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不喜歡這個案子的話,讓他問心無愧地拒絕好了。還有一件事,我的部下處理過這個案子,所以,如果覺得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沒有罪,我必須弄清楚,怎麼能發生我的部下搜集違背未犯罪人的罪證,而且這些罪證都經過偵查和審查完了。

  「或許,這些罪證不是我的部下搜集的,而是偵查員本人。但是,如果我管轄的工作人員和這件享有牽連的話,我一定會採取最為強硬的措施的。如果認為措施不夠強硬的話,然後,那就對我採取同樣的措施,因為我對他們的工作負責。所以從這個觀點出發,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原來的確是罪犯,這件事對我有利害關係;但無論如何,正像您明白的那樣,並不意味著我向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暗示有偏見地進行他的私人偵查。我只是希望無論是他,還是你本人,娜斯佳,要清楚地明白,在為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辯護的理由中我沒有私人的關係。」

  他們默默不語地喝了一杯從附近的商店裡買來的加有甜點心的茶水,接著娜斯佳站了起來。

  「這意味著,你不暫時住下來?您決定要回家?」伊萬·阿列克那維奇·紮托奇內問道,一起同她走進了前庭。

  「我要走,」她點了點頭,「我不喜歡睡在別人家的沙發上,即使是比我的沙發舒服些。」

  「我開車送您。」

  他們下了樓,坐進了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淺色的「伏爾加」。

  「我覺得兒子在生您的氣。」娜斯佳說,「當他在大街上迎接我的時候,他說,您和他一起去送我,而您沒有帶他就走了。」

  「這是因為他表現得不好,他應該向您道歉,但他沒有做到這一點,假如他道歉了,我就會允許他參加我們的交談了,而且不愉快的事也就處理完了。自然,我們也就一起去送您了。但他沒道歉,因此,讓他現在因對我與您的猜疑而感到痛苦。」

  「猜疑?你們猜疑什麼?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

  「夠了!娜斯佳,您明白,我與您的同行可能任意地想出解釋我們的相識和友誼的流言蜚語,但是十六歲的孩子可能只有一種解釋。他的智力和經驗還不夠用於其他的解釋。假如您留在我們家的話,他有可能就會確信,我們會睡在各自不同的房間裡了。如果我帶著他送您的話,他就會知道,把您送到住宅門前,我和他就會掉頭回家了,多長時間能返回來。」

  「但他不知道我在哪兒住呀。」

  「正是這樣,因此無論我什麼時候回去,他將搞不清楚我是否逗留了。」

  「難道您不可憐他嗎?孩子會著急的。」

  「讓他著急去吧。如果他不著急和感受的話,那麼他就不會長大成人。」

  「甚至連這些小事也包括在內?」

  「是的。順便說一句,父親與女人們的關係和對這種關係的個人評價——這不是那種小事,關於這方面的痛苦和感受能使人變得更聰明。」

  乘車從伊斯梅洛夫到娜斯佳的家這段路非常地短,因此,面對漆黑的空蕩蕩的住宅使人有種茫然感。恐懼感又重新突然湧上娜斯佳的心頭。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覺察到當他在大門口減速刹車時,她的臉如何變得緊張而不自然。

  「娜斯佳,還有時間改變主意。」他留心地看著她說,「要麼,我們還是返回到我那兒去吧?」

  「不,」她搖了搖頭,「我應該戰勝自我,謝謝您的一切,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謝謝您的好客!謝謝您的晚餐!謝謝您的談話!謝謝您的同情!而且還要謝謝在您那兒過夜的建議!非常地感謝您,但是我應該自己解決。」

  夜間第一個小時在漸漸消失,因此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和她一起坐電梯上了樓並把她送到了住宅門前。

  「我最後一次問您,」當娜斯佳從手提包裡取出鑰匙時,他說,「您不回去啦?」

  「不。」

  「那祝您晚安!」

  「晚安!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

  她在家裡感到十分的鬱悶。她害怕關燈並在這個時刻第一次想起了在幻想中所出現的那些死人,絕不一定是瘋子。

  星期一的早晨給市檢察院偵查員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帶來了許多意外的情況。關於柳德米拉·伊西琴科自殺的情況還在昨天他就知道了。而早晨,他剛走進辦公室,鑒定專家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科斯佳嗎?」她用雷鳴般的女低音在大聲喊道,「你要使你的大姐暈頭轉向嗎?」

  她比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大十來歲,記得他是一個年輕的新偵查員,靦腆而能力差,而且還是在那些久遠的時代,同學們經常試圖拉年輕、沒有經驗的科斯佳參與那種齷齪的有很多伏爾加酒的狂飲,寒酸的下酒菜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們的聚會。

  「你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暗自在想什麼?」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繼續喊叫,「害得我昨天差一點兒沒工作到深夜,而她自己誰知道到哪兒去打口哨喝倒彩並且她居然不移大駕打電話,對我來說,她也是官老爺。」

  「你等一等,斯韋特蘭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婭諾娃,讓我們從頭開始,我什麼都不明白。」

  「那麼她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嗎?她昨天同你交談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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