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三七


  「好吧,別證明自己有理啦,請你回憶一下正是這樣你有多少次搭救我了,那麼這一周我和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從事愛情研究。」

  「什麼?」這位警察機關的偵查員瞪大了眼睛,「你——和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這是因為什麼?你瘋啦,娜斯佳!」

  「為什麼?」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感到很驚訝,「一種正常的解釋是完全傳統的解釋,不比其他解釋壞的解釋!」

  「啊哈,」尤拉·科羅特科夫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你說是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情況,我已經考慮過了……」

  「你聽著,你的厚顏無恥越過了各種理智的界線,你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樣對『愛』這個詞只有一種反應。你瞧,性格狂躁者,給你杯子放最後僅有的這兩塊糖。所以現在你自己想想,我和你將如何活到晚上。」

  「喂,娜斯佳,我已經說了,明天我一定帶來。」

  「明天上午十點,你下了班就回家睡覺,或者跑著自由自在地尋找罪犯去了。」

  「你聽著,別掐著脖子逼我做。」尤拉·科羅特科夫哀求起來,「那好,我現在馬上伸著雙手直接去各辦公室,給你收集半盒子對身體不利的白色小石塊來?」

  「我想要,」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點頭示意道,「你去吧,搞不到糖別回來。」

  尤拉·科羅特科夫順從地拿起空盒子就出去了。他知道,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需要糖不只因為惹人厭煩和無謂的找碴兒,有時她開始頭暈,屆時放到嘴裡一塊糖是很有幫助的。除此之外,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現在沒辦法了。當任何一種微不足道的事影響她精力集中的時候,糖的缺少完全可能起到那種微不足道的作用,因為經常喝咖啡,而且她面對每一個杯子,她只好在彼得羅夫卡的走廊裡急得團團轉。

  不從同事和熟人那裡央求兩塊方糖的話,那麼任何有理智的東西她都想不出來了。所有造成這種情況的責任完全由尤拉·科羅特科夫來負,因為正是星期四他在城市值夜班時在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那兒看到了一包原封未動的糖,便想起了妻子讓他買糖的事,而他自然沒有辦這件事。他在不眠之夜之後,精疲力竭了,關於商店的想法引起了憎惡,所以他許下諾言之後在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那兒央求到這一包,發誓明天給她帶另一包來,嘿,當然沒有帶來。

  他帶著戰利品從自己的征討中回來了,並自豪地把幾乎滿滿一盒糖放在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面前。

  「愛人情況怎麼樣?」他問道,坐下來並取了一杯變涼的咖啡。

  「對愛人感到很奇怪。我請多岑科和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談談,進而像美國人說的那樣十人反對一人,多岑科估計,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沒有情夫。她使人產生一種女人非常強烈地愛丈夫的印象。你要知道,我們的多岑科有某些自己的手段。他確信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對於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來說是窗戶中的燈光,惟一的丈夫和實際上在各方面中衡量事物的基本尺度。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與他出版的文字是個例外,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說。她本人是按另一種方式建立了這種關係,在這一點上不能責難廖尼奇卡,因為溫和順從的性格、缺乏堅強抵抗能力是他不可分割的性格特徵。好像事物的反面一樣,在它的正面有心理的細微特點,深厚的情意,明白女人的心理。簡而言之,假如他可以與出版者按著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所期望那樣建立自己的關係,那麼他就不會成為偉大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了。」

  「也就是關於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情夫方面的忌妒在我們這兒行不通啦。」尤拉·科羅特科夫更準確地補充說。

  「暫時行不通。」

  「那從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女人們方面呢?」

  「在這方面可談的事有的是。有一個叫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的人,是一位充滿激情的女人,好像她確信,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是上帝專門為她而生的,應該屬￿她獨自一人的。她試圖騷擾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甚至拿起刀子要殺她,結果斯韋特蘭螂·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得了精神病,並在醫院進行了相當困難的治療。所有這些我都聽到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回到家裡,發現妻子在地板上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叫來了救護車,醫生們使她蘇醒過來並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醫院,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在醫院檔案室沒收了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挪·帕拉斯克維奇的病歷卡片。一切都得到證實,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向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求愛,老是對他糾纏不休。於是他對她說,他們只有過一年之後能在一起,換句話說,應該過正好一年,在這一年當中他們既不能進行電話交談,也不能見面,人家說,他們只有這樣,才能贖自己的罪過。」

  「有什麼樣的罪呢?」尤拉·科羅特科夫不明白,「他和她犯了罪,背叛了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

  「喂,我無從知道呀,柳德米拉。伊西琴科說『沒有』,而且斯韋特蘭挪·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覺得似乎沒有這回事,但準確情況我無法得知。在這種情況下,罪過所指的是他們導致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重病的行為。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採納了長篇小說作家的論點,並且悄悄地等了整整一年,等著在心醉神迷中與自己所愛的人相會的朝夕思慕的時刻,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就這樣過了一年。」

  「就是因為這?那後來呢?」

  「那你猜一猜。」娜斯佳微微一笑。

  尤拉·科羅特科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了心慌意亂的眼神向上看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

  「不可能,」他幾乎又快又小聲地說,「你捉弄我。」

  「一點也猜不出。」她有把握地對尤拉·科羅特科夫說,「那麼,根據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半譫妄狀態的表述判斷,她與殺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有最直接的關係,當然,對她一直進行監視,但她沒打算到任何地方去躲避並且任何令人可疑的事情也沒有做,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完全陷於沉思。」

  「那為什麼要想?他審問她了?」

  「問題就在於沒有。如果她是病人,審問她有什麼用處?她的口供不具有法律效力,為了行動的需要可以利用的情報完全可以從她身上逼出來。而且還有一個問題,為人的權利而奮鬥的高尚志士有沒有呢?他們認為心理不健康的人閒談中所洩露的情報是不合倫理和品德不端的。尤拉·科羅特科夫,我不太喜歡,當遇到精神變態者時,與他們打交道——好像是坐在火藥桶上,或者,他們自己搞出什麼名堂來,或者隨後辯護人使你忍氣吞聲吃不消。但我們的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看來似乎知道誰殺害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或者在想她知道的東西。」

  「娜斯佳,也許她不是病情很重的瘋子?」尤拉·科羅特科夫有指望地問道,「也許,某個時候畢竟可以與她能談妥?」

  「尤拉·科羅特科夫,親愛的,瞧你在說什麼呀!對她來說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是在他死後出現的,在這裡可以認為有什麼樣的心理健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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