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別人的假面 | 上頁 下頁
三〇


  「如果你邀請順路去一趟的話我就送,我已經說了,我有貪財圖利的目的。」

  「你貪什麼財?吃你付錢的葡萄?還是想得到香味撲鼻的小牛煎肉排?我要讓你失望了,他在茹科夫斯基,因此吃飯的菜要簡單一些。」

  「總之我需要你出主意,但如果到你那兒去另外給吃的話,這倒不錯,我們從這裡驅車去?」

  「盡說放肆無禮的話。這裡有『磚形標』。」①

  【①指禁止車輛通行的交通標誌。——譯者注】

  「我有失禮的話?」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維奇威脅地吼叫道。

  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到家之後把食品從手提包裡拿出來,把茶壺放到火上,手腳麻利地準備好了麵包片,把橙子蛋糕切開。

  「一切準備就緒了,弗拉季斯拉夫,我準備無償送給你主意。順便說一句,我說了我見到你非常高興了嗎?」

  「你等著瞧吧。」斯塔素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用鼻子哼了一下,「如此罵人——你可是第一個,你會向我央求說好話的。」

  「我求你別厚顏無恥,否則我開始按規定收勞動報酬了,你說,你什麼臨頭了?」

  「暫時還沒有。我有點什麼情況……總而言之,乾脆我就從頭開始說吧。昨天伊萬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伊萬是誰?」

  「就是伊萬·阿列克那維奇·紮托奇內,那還有誰?他請求幫助某個名叫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的法律辯護人,你認識這個人嗎?」

  「我從電視上見過,他們在那裡和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一起裝瘋賣傻,他們分不出好壞警察來。」

  「是嗎?」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鬱鬱不樂,「那你不知道他們過去的交情?」

  「不知道。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說,他們只是在演招室簽字前相識的。」

  「他沒撒謊嗎?」

  「我從哪裡知道?」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聳了聳肩,「也許,他撒謊了。只是為什麼?」

  「那他講了關於這個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的情況沒有?」

  「講了,他說,他的舉止很不好,但是如果忽略這一點的話,那麼他是一個精明強幹和從整體上看不錯的男人,你能離題近一些嗎?」

  「可以。簡而言之,這個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今天來找我了,他建議和他一起締結一個為名叫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的人的定罪情況進行私人調查的協定。」

  「天啊,真可怕呀!」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兩手輕輕一拍。

  「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因殺人罪被判八年徒刑,他不承認自己有罪,現在在押,他給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寫信請求幫助複權,這是您的案子吧?」

  「不,哪能呢。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這個傢伙的案子一下子進了部總局。」

  「沒有引起你們任何人的注意?」

  「他們何必需要我們呀?那裡就沒有什麼可揭露的,受害人一下子死了,某個時間神志清醒,而且自己說了,是誰開槍打死他的。」

  「誣賴這種情況可能有嗎?」

  「那目的何在?證人們可能誣賴,而垂死的人未必會勾心鬥角和進行陰謀活動。當然常有這種情況,就是被自己糊塗白癡的孩子打成致命傷的父母試圖在臨死前拯救他們,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不過是沉默,而不會說出隨便一個無辜者名字的。結果怎樣呢?在這種情況下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指望什麼呢?」

  「結果是這樣的。或者他是無所顧忌的撒謊者和無賴,或者是有個人把他關起來的,第一種比第二種更令我相信。」

  「我也是如此,這麼說你的問題在哪兒呢?」

  「問題在伊萬·阿列克那維奇·紮托奇內身上。你要知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向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推薦的正好是我呢?他難道不知道其他私人偵探嗎?」

  「弗拉季克,哪裡的話!你在他那兒工作過,他對你評價很高……」

  「正是!」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教訓人似的把食指舉起來,「我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如果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建議來找我的話,這意味著他對這個案子在某種程度上比較關注。那他為什麼要關注呢?或許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他的朋友,但你說不是這樣的,或許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本人是他的朋友。這麼說如果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是他的朋友,為什麼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在調查階段沒有解救出他呢?他之所以沒救出,是因為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的確有罪和當時什麼都無法做。而現在大概出現了某些可能。

  「也許做了一些證人的工作並事先得到了他們的支持,他們將改變證詞並說,在警察局被迫說了什麼東西和反對葉夫根尼·米哈伊洛維奇·多休科夫的什麼話,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也許收買了某個檢察員或審判員並事先得到了他們對判決提出異議和重新審理此案的允諾。為什麼?甚至很有可能出現新的事實,根據新發現的情況重新開始審理案件,新的判決會完全是另一種樣子。但這些情況好像需要『重新發現』於是打算打著根據著名法律辯護人的旨意進行私人調查的幌子用我的手做這件事。娜斯佳,我不想介入那些卑鄙騙人的勾當。我現在是大型電影聯合會安全管理局的局長,我現在一切都挺好,而正像你理解的那樣,我根本不願去自尋煩惱了。」

  「我明白。」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值得注意,但我感覺不到你需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樣的主意。與尼古拉·格裡戈裡耶夫·波塔紹夫是否簽訂協議書?」

  「對。我對你知之不多,但知道,為此你需要稍微多一些的情報。」

  「請繼續說。」她用不自然的聲音說,因為她感覺到了斯培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維奇的用意何在。

  「所以我希望你在給我出主意之前得到這些情報。」

  「應該認為,你在暗示我與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的友好關係?你希望我去問一問他,他為什麼要管這個案子?」

  「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我崇拜你的機智。」

  「你更喜歡我令人厭惡的性格。為什麼你不吃火腿?不好吃嗎?」

  「好吃,但乳酪更好吃。我基本上屬￿那種愛吃加有調料的乳渣的人,我需要生小老鼠。」

  「生大老鼠。」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悄悄提示道。

  「不要對長者說無禮的話。可是我的小孩不吃乳酪,她愛吃熏腸,所以她是個幸福的人,她把心事都用在成天看書和吃新熏腸上了。她長得像誰呢?根本不像我,她過分聰明和過分地胖。」

  「她多大了?」

  「八歲。三月份滿九周歲。順便說說,你可以向我道喜了,我一個月前結婚了。」

  「是嗎?當真嗎?」

  「絕對。」

  「啊呀,弗拉季克,祝賀你。我非常高興,愛人是誰?」

  「她是彼得堡內務局的,名字叫塔季揚娜·奧希拉茲佐娃。玩笑歸玩笑,但當地和我的孩子一起走的時候,大家都把她們當做母女了,她們長得特別的像。兩個人長得肥胖豐滿,灰色的眼睛,淺色的頭髮。」

  「你過去的妻子對此持什麼態度?」

  「她感到非常的驚訝。按著她的觀念,我應該終生不渝地愛她並非常思念她。在我看來,她驚訝得至今還沒醒過神來。」

  「那姑娘呢?她與塔季揚娜·奧希拉茲佐娃關係如何?」

  「好極啦,莉麗婭鍾情於她甚至比我還早。她是第一個與塔季揚娜·奧希拉茲佐娃認識的。」

  「啊,願上帝保佑你,弗拉季克。說真的,我真為你高興,而且也為塔季揚娜·奧希拉茲佐娃高興。」

  「莫非你們認識?你沒說過這方面的情況。」

  「我們沒有親自面對面地認識,但我在調查委員會的簡報當中經常看到她的文章。你的這個她很聰明——簡直嚇人!」

  「唉,你有點害怕,這太好啦!」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笑了起來,「我本人也害怕。但你別使我忘了主要的東西,我也找到了有心計的人,你去與伊萬·阿列克耶維奇·紮托奇內談一談?」

  娜斯佳·卡敏斯卡婭·阿娜斯塔霞優鬱起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維奇,我不想。不知怎麼的,還是有點兒……我不知道。不體面,不是嗎?令人厭惡,好像暗地裡在搞什麼名堂,你別強迫我這樣去做。」

  「這不需要鬼鬼祟祟,娜斯佳,莫非我請你這樣啦?你與他開誠佈公地談,我知道,你主要的優勢——直率,所有的人在你面前都會甘拜下風。」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