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五角大樓疑案 | 上頁 下頁
四五


  「你們一定已經得到了一些證據。」瑪戈特說。

  「對,把沙拉盤子遞給我。」

  她以為他會重新坐到桌邊,但他離開了廚房沒有回來。她收拾完後,發現他正呆在起居室裡。他已經把這裡兼作了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把腳放在了辦公桌上,顯然他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傑夫,」瑪戈特從他後面走過來說,「出了什麼事?」

  他沒有轉過身就說:「或許。」

  「我能聽一聽嗎?」

  「也許我們在一起是個錯誤。」他說。

  「噢,你思考的就是這個。」

  他把腳放在了地板上,轉過身來,「瞧,瑪戈特,我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來到了桌邊,面對著他,坐在了一把黃色椅子上,「我明白,」她說,「是不是我給你帶來了額外的壓力?」

  他聳了聳肩膀,「我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纏絆住了。」

  「纏絆?被我?」

  「不是,只不過……我不想談論此事了,它讓我心煩,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商店吧。」

  「很好,我贊同。」

  「你為什麼總問我聽證會的事?」

  「傑夫,你整晚都在追問我一天的行蹤。我很愉快地告訴了你,但我們應該互相瞭解。」他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句,「是不是?」

  他說他要離開一會兒。她站在起居室內看著他走向客廳的衣架,取下了他的黃色高爾夫球衣,穿在了身上,「你要走嗎?」

  「是的。我要獨自散一會兒步。」

  「我想離開的應該是我。」瑪戈特說。

  她來這兒是尋求他的保護的,但他沒提供。他好像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打開了門,走了。

  瑪戈特坐在了他剛才坐過的那把椅子上。透過窗戶,她看到了燈光輝映的華盛頓夜景。她似乎覺得每盞燈都在眨著眼睛嘲笑著她,並且在說:你最好離開這座城市,這裡沒有理想主義者的位置,對公正和尊嚴持盲目樂觀態度的人在這裡不會有好下場的。瑪戈特,這個地方能使你窒息,正如你同傑夫的友誼那樣。去找比利斯,告訴他隨便給你換個地方,他會滿足你這個要求的。你現在還有這個優勢,錯過了這個機會,你會後悔的。

  她把胳膊肘拄在了桌子上,試圖集中注意力好好想一想。任何事情通過深入思考都能分析出原委來,但感情的事可能是個例外。

  她想直接去問傑夫,問他喬伊斯林向威斯戈特委員會洩密這個傳聞是否是真的。

  她最後決定還是離開這裡為好。傑夫已經表白了他想單獨呆著的想法。她打開了桌子的一個抽屜,想找到一張能給他留條的空白紙。當她找出一打用來打印的空白紙時,她發現有一頁紙上寫著這幾個數字:2、2、5、5、10、2。

  瑪戈特盯著它,想不出這幾個數字代表什麼意思,也許是電話號碼,也許是什麼地址?她沒有多想就把這張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合上了抽屜。她把一張空白的打印紙塞入了打印機,打了起來。

  親愛的傑夫:

  我知道你現在需要單獨呆著,我尊重這點。同時,我感到很遺憾。傑夫,我成了你躲避的對象了。

  也許我太計較了,始終要找到我們之間的友誼證明。這種證明顯然沒有找到,或許它根本就不存在。

  我現在坐在你的房間裡,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想重返華盛頓是我人生的一個里程碑。因為憑著自身接受過的法律訓練,我完全相信能夠幹好五角大樓這次委派給我的任務。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有了一個重敘友誼的機會。但現在看來,我完全失敗了。

  我曾經有個來自小城鎮的朋友,她在紐約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在那裡的第一個晚上就站在她住的旅館的窗戶前大聲地宣稱:「紐約,我要征服你。」當她把這件事告訴我們時,我們對她的行為都感到好笑。但最後我聽說她真的征服了紐約,至少她對自己很滿意。我當初也有「征服」華盛頓的豪情,但現在的結果恰恰相反。我感到我已經被徹底擊敗了,只好像動物一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開了,然後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來舔舐自己的傷口。

  報怨的話已經說得夠多了。如果我們還有恢復的可能,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我們的情緣已到了盡頭,我會把你看作我最好的、最值得交往的朋友的。如果你認為我們星期六的約會還有可能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她簽了名:愛你的,瑪戈特。

  「總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當瑪戈特坐在史密斯的書房時,她對馬可和安娜貝爾說。

  「別說傻話了,」安娜貝爾說,「你的到來正好打斷了我們的爭吵。史密斯打算去倫敦度假,而我卻喜歡到大海裡衝浪。」

  「一個野女人。」史密斯說完便大笑了起來。

  瑪戈特笑了笑,當她離開福克斯伯的宿舍時,本不想再去打擾他們。但她卻像被別人施了魔法似地,不由自主地走到一個公用電話廳前,按下了他們的電話號碼。他們沒有猶豫,「你好像很悲傷,」安娜貝爾在電話中說,「來吧,我剛煮了咖啡。」

  「今天晚上我和傑夫鬧了彆扭。」當安娜貝爾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她手中時瑪戈特說。

  「噢?我很難過。」安娜貝爾說。

  「我也是。」瑪戈特說。

  「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史密斯問。

  「沒什麼特別的,馬可。我們始終像兩個世界的人。傑夫很難過。他告訴我,他想認真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因此想單獨地呆一會兒。」

  「不必像真的破裂那樣悲哀,」史密斯說,「我們有時需要獨自呆一段時間。在一起的時間太多會傷害友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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