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五角大樓疑案 | 上頁 下頁
一二


  詹姆斯·比利斯上校屬￿那種性格自相矛盾類型的人。他的士兵生涯很長,所以他那士兵特有的粗俗習慣似乎很能讓人理解。他在哈佛大學接受法律訓練,在牛津大學進修了一段時間,所以他說出的話又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是個海軍。他頭頂左側頭髮曾經是紅的,但現在已變成了灰色,雀斑幾乎覆蓋了他的全額,並向他的頭頂擴散去。他有著一個紅發人的膚色。瑪戈特聽說,他曾患過基細胞皮膚癌,最後治好了。他喜歡非正式的即席談話,但軍人應有的禮節他總是必不可少。星期六坐在椅子上的他並沒有卷起袖口或把領帶從衣領上拉松,而是軍服筆挺。

  「弗克少校,非常感謝你的到來,破壞了你的週末,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上校。週末我沒事。」

  「坐,那有椅子。」她按他指的椅子坐了下來,看著他在桌子的一個抽屜裡仔細地翻找著什麼東西。他沒有發現要找的東西,於是合上了抽屜,看了看她,好像很驚奇她在這兒似的,「對不起,自從你到來後,我一直沒太關注你。」他說。

  「沒關係,上校,我始終被關懷著,同事們對我的幫助都很大。」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比利斯上校非常不滿意他的幾個成員,尤其是民事成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們說他寧願選擇軍事律師,對那些不穿軍服的人那麼嚴厲,他總感到不舒服。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瑪戈特沒有成為它的受害者,至少目前為止沒有。雖然有一次她聽見一聲吼叫從橡木門裡傳了出來,幸虧有這道門把他同外面的世界隔開了。一個嚴厲的老闆,一個需要人理解和適應的人。

  「你喝咖啡還是茶,我沒準備,海倫通常為我做這些。」

  他提到的海倫·馬太是他的行政助理,在早晨她要做無數比沖咖啡更重要的事情。

  「我已經喝過咖啡了,上校,但很感謝你能想到這一點。」

  很明顯,比利斯是屬￿直來直去的那種人,為什麼他今天這麼繞彎子。他是她的上司,他想要委派她什麼令人不快的任務,直接說好了,軍事生活使得瑪戈特非常習慣於接受直接的命令,而不需要勸誘、說服,甚至認真考慮。部下就是執行任務,下命令是很簡單的事,除非命令是明顯違法的那種,那些較低軍銜的軍官可能會為此而猶豫。他已經把她叫到這,告訴她做什麼好了,除非它是違法的。軍人服從命令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比利斯似乎感覺到了瑪戈特在想什麼,因為她把胳膊肘壓在了桌子上。他說:「讓我指出這點吧,弗克少校,我要委派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是什麼任務,先生?」

  「你聽說了謀殺喬伊斯林的嫌疑犯已經被逮捕的事嗎?」

  瑪戈特強忍住笑,有誰不知道這件事?「是的,先生,我聽說了。」

  「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他的名字是羅伯特·科鮑,部隊上尉,他被中央情報局派駐到五角大樓。我在新聞中聽到,用來殺死喬伊斯林的武器是他的。」她停了一下,「我想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還有更多的情況。」

  「哦?」

  「事情有一些意外的曲折變化,一些人很不滿意。」

  她沒說什麼。

  「好了,少校,讓我問你一些問題,你的軍事法律經驗很多嗎?」

  「不,不很多。不管怎麼說都遠遠不夠。我以前曾被委派給一些空勤人員當被告律師。」

  「最後的結果怎麼樣?」

  她笑了,「這些案子我都贏了。」

  「痛擊了一下既成的秩序,對不?教訓了一下我們部隊的人?」

  「我從來都不這麼看,在這些案子中指揮官的指控完全是錯誤的。這些案子只是一些違規事件,不很嚴重。」

  「謀殺先進防禦項目研究處副主任可不是違規事件。」

  「這點我非常同意。」

  「為一個開槍殺死喬伊斯林的下級軍官當辯護律師,你有困難嗎?」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帝啊!拉尼全說對了,她被邀來會面原來是為科鮑上尉當辯護律師。如果這時他能讓她出去的話,她會轉身就走的。

  「你問的是為這樣一個人當律師的困難?」她問,她想利用提問的時間進行一下思考。

  「是的,對於你恐怕會有認識上的困難。對這樣一個肆無忌憚的犯罪暴行不會讓人輕鬆地去做辯護工作。」他偏了一下頭,「你擔心為這樣一個人作辯護會給自己的軍事生涯添上暗淡的一筆。」

  他最後的評論激怒了她,「在我的軍事生涯中我是無可厚非的,上校。我想我是一個好軍官,空軍部隊也承認了我的能力和奉獻精神,並給了我應得的獎勵。」

  他往後靠了一下,好像他被她打了一下。接著他大笑起來。「不要搞對抗,少校,但是我知道有很多軍事律師在執行這類命令時都很不愉快。很顯然,你不是這類人。」

  「是的,我認為我不是。」

  他們默默地互相盯視了一會兒。她首先打破了沉默,「為什麼是我?」

  「原因許多。我被告知你很聰明,也許遠不止聰明。我手下曾經有一群非常機靈的男孩,但他們連門兒都找不到。我被告知你受過高水平的法律訓練,華盛頓大學法律系畢業,一個馬可·史密斯的得意門生,對你的聰明才智人們的印象很深。」

  瑪戈特進行了幾分鐘的深入思考。說話之前,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比利斯上校,我可以直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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