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水門疑案 | 上頁 下頁
七一


  海德斯乾笑了一聲,「那只大狗在家嗎?」

  「不在。」

  「好。我可不喜歡給它當點心。」

  他走了進來,關上了門,緊張得四下看了看。

  「呃,」馬可說,「你怎麼樣?」

  「還好。我,嗯……」

  「來吧,坐下。」他們走進起居室,「喝杯啤酒?」

  「當然好。謝謝。我還能喝點東西。」

  「稍等。」

  海德斯坐在沙發上。安娜貝爾跟著她丈夫進了廚房。

  「要是有,我喝國產的,」海德斯朝他們喊道,「我已經喝了好一陣子墨西哥啤酒了。」

  「當然有。」

  「怎麼辦?」安娜貝爾輕聲問馬可。

  「先聽聽他怎麼說。」

  「我到另一個房間,打電話給……」

  「你們在自己釀啤酒嗎?」海德斯問,人已經站到廚房門口。

  馬可勉強一笑,「你嚇了我們一跳,克裡斯。安娜貝爾正要走。」

  「噢?為什麼不多呆一會兒?我不會坐長了。」

  馬可打開一瓶西拉內瓦達淡啤酒,瞥了海德斯一眼,他倚著門柱站著,一隻手放在西裝口袋裡。他是不是帶了槍?

  「我也不是非要現在走,」安娜貝爾說,馬可知道她也一樣瞭解這形勢的危險,只是不想把他一個人留下。他真希望她不這樣想。他又到冰箱取出一瓶啤酒,打開了,遞給海德斯。

  「非常感謝。」海德斯說,抓過瓶子狠喝了一大口,他跟著馬可和安娜貝爾又回到起居室,坐下來,他們注視著他。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他剛用過毒品。馬可舉起杯,「乾杯!」

  「對呀。乾杯!」他一飲而盡。

  「對了,克裡斯,怎麼想起到我們這兒來了?」安娜貝爾問。

  「我只想過來為在墨西哥的混亂安排向你們道歉。當時華盛頓這邊有事,我一著急就回來了,也沒來不及跟你們倆道個別。」

  「用不著道歉。」馬可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我剛聽說安贊格出事了……當然,還有你的事兒,上帝,那一定很可怕吧。」

  「是呵,是很可怕。」

  「你知道,馬可,在聖米格爾發生的事這裡肯定不是很清楚。我想在向直箭彙報之前,先跟你回顧一下。」他笑了,「我真喜歡這個外號,配他很合適。」

  「再來一瓶啤酒?」

  「好。」

  馬可又去了廚房,海德斯跟安娜貝爾說:「看到馬可人好好的,我真是松了一口氣。在聖米格爾發生的簡直就是屠殺,純粹是屠殺。我跟艾爾菲說了,她嚇壞了。整個聖米格爾都嚇壞了。」

  「我能想像得出。」

  馬可回來了,遞給海德斯一瓶剛啟開的啤酒。

  「我急著想瞭解槍殺後面發生了什麼?」海德斯說,「我只零星地知道一點。」

  「很混亂,」馬可說,「安贊格說過他會把一個裝著證據的信封送到我的飯店,我一直沒拿到。」

  「是嗎?太可怕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在我們到飯店之前,另外有人先拿走了。」

  海德斯又喝了一口啤酒,「誰呢?」他問。

  「可能是你,克裡斯。」

  「我?」他搖搖頭大笑,「我可不知道什麼信封?證據?什麼證據?」

  「是關於安贊格死前告訴我的一些事。實際上,那個信封或許也沒那麼重要。有了安贊格提供的這些情況,再加上在華盛頓獨立搞的調查,還是可以建立起針對革命制度黨裡那些集團的卷宗。」

  「能這樣很不錯。說起那個信封你怎麼會認為是我拿的呢?」

  「根據那個夜班經理的描述。」

  「他一定是喝多了特金拉酒了。我聽說你逃出了那場屠殺真是松了一口氣。我很喜歡墨西哥,馬可,可這個國家也太殘酷了。」

  「特別是在他們知道了某些人會在哪兒的時候。」

  「是啊,」他停了一下,「哪些人?」

  「比如說安贊格。那些部隊知道得很清楚,他什麼時候會在哪兒。」

  「那些情況很難保密。像安贊格那樣人樹敵太多。」

  「這話也可以說拉蒙·凱利、勞拉·弗洛瑞斯或者莫林·加沙。」

  海德斯的目光從馬可臉上又移到安娜貝爾臉上,挪動了一下身子。他把啤酒喝完,又故作輕鬆他說:「你回來之後跟副總統談過嗎?」

  「談過。他說你給他打過電話。要歇幾天假?」

  「我確實需要。」

  「再來一瓶啤酒吧,克裡斯?」安娜貝爾問。

  「我已經喝得夠多了。」

  「你說你需要休幾天假。」

  「也許需要更長的時間。我從來沒想到跟著喬·艾普賴爾最後會弄成這樣。他對墨西哥很有成見,要改變那裡的狀況,他讓我成立墨西哥力量組織來為他搜集情報。我照辦了,結果怎麼樣?一些殺人狂就開始殺害所有跟這個組織有關的人。算我走運,我沒被幹掉。政治變得越來越險惡了,馬可,像我這樣的人可受不了。你總是想辦些好事,可到頭來發現矛頭都對著你。」

  「殺人行動現在該停止了。」馬可說。

  「我希望如此。」

  馬可和安娜都在想:海德斯顯然是想糊弄糊弄他們,把他們騙過去,對他幹的事來個死不承認。

  安娜貝爾想,這真是個社會敗類的想法。

  「有人正把矛頭對準你嗎,克裡斯?」安娜貝爾問。

  「還沒有,要是有,我也不覺得奇怪,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在這個城市,有這些人在,總有人得當冤大頭。」他往沙發靠背上一斜,很大聲地長籲了一口氣,「我想,也許我該停下來了。我已經混得不錯了,像我這個年紀的人想要的刺激事兒我都經歷過了,我的關係網很大。也許也我算有錢了,該退休了,該從激烈的競爭中退出來,去聞一聞人們總在談論的玫瑰花的香味。」

  「關係網?」馬可問,「在墨西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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