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國會山疑案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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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片刻才從震驚中清醒。他搖搖頭,迅速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過臉,然後穿過房間,猛地用一隻手扼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他扳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你瘋了,克麗斯塔。我早就告訴過你。你瘋了,需要幫助。你想從我這裡得到幫助嗎,克麗斯塔?你想讓我把你送到什麼地方,以便他們能照顧你嗎?」當然,他很清楚地知道她母親的事。這時她只剩下了恐懼。她屈服了,請求他的原諒,向他哀求不要說她瘋了。最後他放開了她的頭髮。她一動不動癱倒在地毯上,而他則消失在臥室的門裡。 出來的時候,他已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我要出去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希望你已離開這裡。回家去,把自己灌醉,吞些你那該死的藥片,然後再睡上幾天。等你回到電臺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一個新工作,一個新城市,一個新生活。克麗斯塔,像你這樣的人,問題就在於你們不知好歹。我做這些都是為你著想,而你要麼是太笨,要麼就是瘋了,竟不理解這一點。」他走出公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克麗斯塔·瓊斯站在能俯瞰華盛頓的大窗戶前。她已經在這兒站了很久。她頭腦一片混亂。呼吸急促,多年來一直存在的心痛佔據了她的整個身心。 她離開窗口來到臥室,徑直走到休斯的壁櫥前,跪下身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那個防火的儲物盒。她迅速來到廚房,在冰箱後摸索著。她找到鑰匙,回到臥室,用鑰匙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裝滿了文件、一些現金和珠寶。這些都不是她感興趣的。她拿出一個用棕色牛皮紙包著的包裹,然後合上蓋子、鎖上盒子、把鑰匙放回了原處。她穿上外套,掃視一眼房間,然後離開了公寓。 她招手叫了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一路上那個包裹都躺在她的膝蓋上,就像是個有生命的小東西。回到公寓後,她把門鎖好,脫下外套,打開了燈。她的心跳得厲害,她從水龍頭接了杯水,又吃了一片安定。水池裡除了用過的碗碟外,還有一隻已經喝光的杜松子酒瓶。她在碗櫃裡找到了一瓶白蘭地,把剩下的酒都倒在酒杯裡,然後拿著杯子回到了起居室。那個棕色的包裹就放在她的電話機旁。她找到一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的紙,按那個號碼撥了電話。鈴響了十五次後,她才掛上了電話。 莉迪姬·詹姆斯剛剛離開公寓去赴小科爾·卡德威爾的約會。她聽到了電話鈴聲,猶豫著是否回去接電話。她沒有回去。「如果是重要事情,他們會再打回來的。」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朝自己的車走去。克麗斯塔·瓊斯掛上了電話。一隻貓跳上她的膝蓋,喵喵叫著。它在她胸前拱著、舔著,一副知足常樂的模樣。 克麗斯塔望著它笑了。「好了,好了,寶貝,」她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貓的腦袋,「好了,媽媽愛你。愛……」 第19章 小科爾·卡德威爾曾在早晨給莉迪婭打過電話,請她到他的辦公室來,說有要事相商。自從上次在豪夫門酒吧見過面後,兩人還沒有在一起說過話。 莉迪婭走進外間辦公室時,科爾的秘書約娜·馬歇爾正坐在桌子後。她站了起來:「科爾一會兒就可以見你,詹姆斯小姐。請坐。」 莉迪婭在一張鋪著紅色燈心絨椅墊的教堂長凳上坐下。她環視四周,發現維羅尼卡對她兒子的品味有著相當大的影響。接待室看上去就像一所老學校。牆壁上的木板顏色很深,地板上鋪著綠色的地毯,上面是美國建國時期的圖案。整個房間散發著一種寧靜、文雅的氣息。幾分鐘後,科爾微笑著從門裡走出來。「請進,莉迪婭。我很高興你能來。」 科爾的辦公室和外面的接待室看上去很相似,只是面積大了四倍。其中一面牆上掛滿了鑲好的照片。屋裡還有一張小型的會議桌和四把椅子。科爾的辦公桌很大,也很古老。桌面上的疤痕表明它以前的某個主人經常把未熄滅的煙頭放在上面。 科爾走到一扇窗戶前,向外望去。然後他轉過身,背靠在窗臺上。「莉迪婭,我知道你很忙。我猶豫了很長時間是否要請你來見我。我要和你談的事並不令人愉快,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但我越想,越覺得你應該知道我所想的事。」 「這可是事情的轉折點,科爾。我一直以來的感覺就是我所缺少的就是信息。不管是從什麼渠道來的信息。」 「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有這種感覺。當時那一定不好過。」他離開窗戶,來到他的書桌旁。「不止是當時,」莉迪婭說著在一張轉椅上坐好,「我現在仍在調查此事。我想你知道我要根據警察局的調查結果寫一個報告。」 「是的。我現在是他的法律顧問。我打算過幾天再請一個律師。馬克·亞當的辯護一定要由我們家來承擔。請幾個全國知名的大律師可能還會產生副作用。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例子。我想如果一個律師變得太出名,陪審團經常在審判開始之前就希望他輸掉。」 莉迪婭表示同意。為馬克·亞當辯護的最佳理由就是他精神有問題,而有一些律師在這方面是特別擅長的。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卡德威爾說道:「不管我請誰做律師,有一條我很堅持,那就是吉米的案子要和這件案子分開考慮。實際上,我就是要和你討論這件事。我們和警察局達成的協議也和此事有關。這是我們得到的惟一照顧,不過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馬克·亞當對兩起謀殺案認罪,條件是警察局不再對吉米的案子做進一步調查。其實這並不能說是警察局所做的讓步。馬克·亞當只是因為殺害我父親而被指控和審判的。解決吉米的案子對警察局來說完全是意外收穫。上帝知道,他們能解決的案子少之又少,如果能這麼容易地宣佈一樁案子結案,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莉迪婭花了一會兒工夫來咀嚼科爾的話。不錯,這種協議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在多重謀殺案中,被告經常是因其中一個而被起訴的。那為什麼她對此事的反應是懷疑,甚至是憤怒呢?也許是因為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跟蹤吉米一案的線索吧。卡德威爾繼續說道:「有人告訴我說你仍想繼續調查吉米的案子。我確實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莉迪婭。這似乎沒有什麼道理。根據我的瞭解,調查父親死亡的委員會實際上已經無事可做了。你們要做的惟一的事就是準備一份報告。既然現在馬克·亞當已經認罪了,那麼如果你以前對吉米和父親的死之間的關係有疑問的話,那也應該是過去的事了。」她決定直話直說。「科爾,我現在沒有具體的證據,但我就是不能接受馬克·亞當的認罪。」 科爾搖搖頭。「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莉迪婭。你就是不肯放棄某些想法,儘管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看,我們是一家人。是的,我們都希望馬克·亞當並沒有做那些事。我們都希望他是個理智的正常人。可事實不是這樣。他是個精神嚴重失常的人。不是精神科天才也看得出這一點。事實就是他出於長久以來的仇恨而殺死了我們的父親。許多年輕人都不喜歡他們的父親,有些人要花一生的時間來解決這件事。不幸的是,馬克·亞當並沒有成功地做到這一點。當他來到父親的宴會,又一次有機會看到他從少年起就不喜歡的人,呃,這對他來說是很難承受的。」 莉迪婭想開口說話,但科爾打斷了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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