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國會山疑案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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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先生們,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就發生在我的眼前。我是昆丁·休斯。我現在就站在參議院大廈的一個宴會廳外,我剛剛在這裡參加了一個為參議院多數党領袖科爾·卡德威爾舉行的宴會。這是他妻子為感謝他推動美國藝術所做的不懈努力而舉行的……」停頓,以加強效果。接著,「不懈的?不幸的是,今晚並不是這樣,女士們,先生們。就在幾分鐘前,一個女招待在一個屏風後發現了參議員的屍體。顯然,他是被人用一根冰錐謀殺的。我們相信,這根冰錐是用來雕刻一座他家鄉弗吉尼亞的冰雕的。」 又是一次停頓。休斯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今晚這裡有多少客人,也許有兩百人。這也就是說,所有人——我想也包括記者本人——都會被認為是嫌疑犯。」 休斯的錄音結束了,接下來是播音員對華盛頓市警察局副局長赫拉斯·詹金斯進行的採訪。「有什麼線索嗎?」記者問道。 「不,還沒有,」詹金斯告訴他,「這個案子很複雜,死者被殺前,有這麼多人有機會接近他。昨晚我們已經證實了所有客人的身份,現在正在逐一與他們談話。我已經把所有能抽出的警員都派到了這個案子上——」 「動機是什麼呢?」 「如果我們知道動機的話,先生,這就不是一個複雜的案子了。」詹金斯答道。莉迪婭忍不住笑了。顯然,詹金斯忙了一夜,而且壓力巨大。她在做公訴辯護律師時就已認識他了。在一個出了名的缺乏坦誠和勇氣的城市,他的直率與暴脾氣真可說令人耳目一新。他知道什麼時候參加遊戲,也知道什麼時候退出,這也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呆到現在的原因之一。有人謠傳說,是詹金斯在向聯邦調查局提供華盛頓官員不檢點行為的報告——特別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官員們。這可以一直追溯到胡佛擔任聯邦調查局局長的時候。正是這些來自於警察局的報告使胡佛能夠迫使某些敵人就範。詹金斯否認他或他的部門與此事有關。但莉迪婭——還有其他一些人——卻更瞭解實際情況。所以,他不僅在自己的領域裡高人一籌,而且可千萬不要認為他很單純。 報道的最後部分是卡德威爾的兩個參議員同事的談話。其中一個談到國家如何失去了一個難得的公務員,以及諸如此類的話。 另一個說道:「儘管謀殺是警察局管轄範圍內的事,但我想提議參議院成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來調查此事。這起令人髮指的殘酷謀殺案就發生在我們的國會,美國民眾有權要求國會洗刷自己的恥辱。」 接下來是一則關於地板蠟的廣告。 當時,對莉迪婭觸動更深的是第一個參議員的談話,而不是第二個。她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她經過阿波馬托紀念碑,開上了裡士滿高速公路……科爾·卡德威爾死了——這就是殘酷的事實。好吧,面對它……而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找出誰把冰錐刺進了他的胸膛以及動機。或者反過來。動機會使人們發現兇手。 一個播音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他說昆丁·休斯剛剛對維羅尼卡·卡德威爾進行了一次電話採訪。莉迪婭大吃一驚。這麼快……? 「我是昆丁·休斯,也就是曾身處科爾·卡德威爾參議員謀殺現場的記者。現在在電話另一端的是已故參議員的遺孀維羅尼卡·卡德威爾。由於她在藝術方面的貢獻,她在華盛頓以及整個美國幾乎和她丈夫一樣知名。卡德威爾夫人,請允許我向你表達我衷心的哀悼。」 「謝謝,休斯先生。」維羅尼卡的聲音表現出令人欽佩的自製力。不錯,維羅尼卡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人,不愧為她那英勇無畏的祖先的後代。但是……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容易,卡德威爾夫人,但作為記者,我不得不問,你是否知道誰可能是殺死你丈夫的兇手——」 「不,恐怕我不知道。對處在他這種地位的人來說,他很少有敵人。我堅信這一點。我將永遠不會安心,直到兇手被逮捕並受到應有的懲罰。這顯然是一個變態人所為。一個邪惡的人。我不願意使用精神病這個詞,因為這對那些真正有病的人不公平。」 「全國人民都在和你一同哀悼,」休斯說道,「就像兩年前吉米·麥克南被謀殺時一樣。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問題,但實際上吉米並不僅僅是你的女兒,她也是我在新聞界的同事。我們都知道,那起謀殺案直到現在也沒有偵破。你認為同樣的事會發生在你丈夫的案子中嗎?」 在等待維羅尼卡的回答時,莉迪婭不禁皺起了眉頭。「不,」她答道,依然很鎮定,「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向你保證。吉米的案子仍然懸而未決,但我丈夫的案子一定會破的,兇手一定會受到法律制裁……對不起,我希望不要再就此事談下去。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們剛剛遭受的打擊——」 「當然,卡德威爾夫人。這件事對你的兒子們有什麼影響?」 「大家能夠想到的。他們非常愛他們的父親。」她掛上了電話。 太令人吃驚了,莉迪婭想道。不管是休斯的莽撞與無禮,還是維羅尼卡這麼快就接受採訪的做法…… 卡德威爾莊園就位於離華盛頓夫婦在佛蒙山住所四英里遠的地方。雖然與華盛頓總統建于1743年的住所相比,卡德威爾莊園要年輕得多,但它的建築風格明顯受到了前者的影響。這是一座莊嚴、漂亮的兩層大宅子,周圍是三十英畝的草地和樹林。一條碎石鋪成的蜿蜒車道從高速公路直通房子前面。 快到莊園大門時,莉迪婭注意到路肩上停著十多輛轎車和貨車,其中包括兩輛高速公路巡邏車,頂燈閃爍不停。兩輛貨車上寫著當地電視臺的聯繫電話,莉迪婭認出了一個來自《華盛頓郵報》的記者,和一個來自新聞廣播電臺的記者。 她把車停在這些車邊,然後朝一個體壯如牛、站在車道中央的巡邏警走去。 「什麼事,女士?」 「我叫莉迪婭·詹姆斯。卡德威爾夫人在等我。」 另一個巡邏警用步話機和裡面聯繫後,告訴她可以進去。她回到自己的車裡,小心地穿過其他車輛向前開去。在後視鏡裡,她看到了那些被擋在門外的記者們充滿失望的臉。她理解這些人的感受。他們也有工作要做。根據剛才巡邏警的通話,傑森·德弗朗斯在使卡德威爾一家免受媒體騷擾上做了不少努力。但莉迪婭認為應該做某種形式的公開聲明以滿足媒體,否則這些人就會以謠言和傳聞為基礎編造他們自己的故事。 兩層的大宅子前停著另一輛巡邏車,一個警察坐在方向盤後,長長的腿從開著的車門裡伸了出來。穿著一件草黃色毛衣和一條灰褲子的傑森·德弗朗斯靠在欄杆上。莉迪婭將車停在巡邏車後,並搖下了車窗。傑森走到她面前。 「你好,傑森。維羅尼卡要我過來。他們怎麼樣?」 「很好,雖然有時卡德威爾家族鋼鐵般的意識也會變得像果凍一樣軟弱,那些記者還在外面嗎?」 「當然。我想家裡某個人的公開聲明會讓他們滿意的。事實上,我建議你們這樣做。沒必要讓他們去編造故事。」 「讓他們見鬼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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