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姬·史菊華 > 上鎖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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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貝克坐在啤酒箱上。 「你應該還有些事沒說。」他說。 「我有嗎?」 「是的。你想說什麼?」 「你確定卡爾真的掛了嗎?」 「是的,他死了,以我的名譽發誓。」 「警察沒有名譽,而且我也不應該說死人的壞話。但是我想這個傢伙是活著還是死了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也正是這麼想的。」馬丁·貝克說。「所以卡爾·斯維瓦有什麼特色?」 「他真的很厲害,總是能找到有問題的箱子,你知道嗎?他通常都是加班的時候才做,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馬丁·貝克站起身來。這是個新的線索,當然也是這個男人惟一可以給他的消息。曉得要開哪一個箱子是這一行非常重要的一個本事,需要職業性的技巧和搜集商業機密。酒、煙草是。 「是啊,是啊,」那個老男人說。「我終於說溜了嘴了,是嗎?我猜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現在你滿意了吧!再見,同志。」 卡爾·愛德溫·斯維瓦的人緣也許不太好,但是他的同事應該也很欣賞他的能力,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 「再見。」那個男人說。「再見,再見。」 馬丁·貝克剛要向門口走去,而且已經開口要說「非常謝謝」之類的話,突然他走回箱子那兒。 「我想我應該留下來坐著聊聊天。」他說。 「什麼?」那個男人抬起頭來說。 「我只是覺得沒有喝罐啤酒很可惜,我現在可以帶一些回來喝。」 那個老男人注視著他,逐漸地,他眼中的溫順轉變成驚異。 「什麼?」他再次問道。「你想要坐下來和我聊天?」 「是啊!」 「我這裡有一些,」男人說。「我的意思是,啤酒,就在你坐的箱子裡。」 馬丁·貝克站起來,然後那個男人從裡面拿出幾罐啤酒。 「我現在付錢可以嗎?」馬丁·貝克問道。 「我是無所謂的啦,反正都是一樣的。」 馬丁·貝克拿出一張五元的鈔票交給他,然後坐下來說:「你說你以前出過海。你第一次上船是什麼時候?」 「一九二二年,在松茲瓦爾。那是一艘帆船,叫做『法藍』,船長的名字是簡森,一個前所未見的混球。」 他們閒聊了一會兒,並且每人各自又開了一罐啤酒之後,外面那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驚愕地看著他們。 「你真的是警察嗎?」他問。 馬丁·貝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應該去投訴。」他說完後就回到原處去曬太陽。 馬丁·貝克一直到卡車來之後才離開,而那已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這次訪談非常值得。他們的工作經常充滿了樂趣,聽老工人說,馬丁·貝克不瞭解為什麼現在幾乎沒有人肯花時間去做那些事了。這個老男人曾經經歷過許多有趣的事,不論是在岸上或海上。為什麼沒有人請這種人上媒體說他們的故事呢?那些政客和政治主義專家是否聽過他們想說的話?當然他們沒有,如果他們肯這麼做,許多解決失業率和環境保護問題所犯的錯誤就不會發生了。 斯維瓦這個案子還有一些事需要調查。但是在這個特別的時刻,馬丁·貝克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進行任何調查。在午餐之前他很少喝三罐啤酒,現在它們已經開始發揮作用,讓他覺得有些頭昏眼花而且頭痛。 他在斯盧森攔了一輛計程車到中央澡堂,做了十五分鐘的蒸汽浴,然後又多做了十分鐘;之後他戴著兩個呼吸管浸到冷水中,最後在一個鋪著草席的小臥房裡睡上一個小時。 這種治療方式發揮了應有的效果。午餐之後不久,他到達史凱普斯本一家運輸公司的辦公室時,已經是完全清醒了。他有個不情之請,一個他想沒有人會瞭解的請求,而事實上他們的反應就如他所預期。 「轉運損害?」 「沒錯。」 「噢,東西在轉運的時候當然會損壞,這很正常嘛!你知道我們每年處理多少噸的貨物嗎?」 一個修辭學上的問題。他們所要求的是儘快擺脫他,但是他不會輕易放手。 「現在確實如此,有了那些新的系統,東西不容易損壞了。不過一旦真的弄壞了,賠償的金額則更高。那些運貨的卡車……」 馬丁·貝克對那些運貨的卡車並沒有興趣,他所好奇的是斯維瓦在這裡時所發生的事。 「六年以前?」 「是的,或更早的時候,應該是一九六五年到一九六六年之間吧。」 「要我回答那樣的問題實在非常沒道理。我已經說過,在那些舊倉庫裡貨物時常受到損壞,有的時候整個箱子都摔破了。不過反正保險公司都會賠償那些損失,很少會叫倉庫管理員來賠的。偶爾,我想,是有人因而被開除,不過通常都是那些臨時工。不管怎麼樣,意外是無法避免的。」 他也不想知道誰被開除過。他要問的是是否有任何曾經發生過的毀損記錄?而如果有,又是誰做的? 「當然有,都是工頭在記錄,他們會在倉庫的日記簿上做筆記。」 「日記簿還在這裡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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