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鐘敲八下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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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情況都沒有說出來,況且,汽車也只開出了很短一段路程。他們從薩布隆斯的波爾特街穿過去,就駛上了納伊利街,兩分鐘以後,他們在一條又長又窄的胡同前停了下來,胡同的兩邊是高牆,順著高牆往前走,他們來到了一間小平房門口。 加斯東·迪特裡爾按響了門鈴: 「夫人和她的母親在一起,她們都在客廳裡呢。」開門的女僕說。 「我想進去見一見兩位夫人。」他一邊說,一邊就帶著雷萊恩和霍賴絲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大小適中、裝備漂亮別致的房間。平時,這個房間肯定也用來作書房。 兩個女人坐在那兒,低聲啜泣著。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頭髮已經花白,她朝著加斯東·迪特裡爾走了過來。加斯東把雷萊恩到這兒來的理由給她解釋了一遍,她馬上就哭了起來,而且一邊哭一邊不停地抽噎: 「我女兒的丈夫是無辜的,先生。雅克凱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好人,一個好心腸的人!謀殺他的堂兄嗎?他還祭拜了他的堂兄呀!我敢肯定他不是罪犯,先生。是有人想給他栽髒,置他於死地。哎, 先生,這件事會要我女兒的命!」 雷萊恩意識到,所有這些人在清白無辜的觀念下已經生活了好幾個月。他們相信一個清白無辜的人永遠都不會被執行死刑的,但是,死刑要執行的消息卻傳來了,這已經成了無法逃避的現實,他們幾乎快要被逼瘋了。 雷萊恩朝另一個可憐的人走了過去。他彎下了腰,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她還很年輕,長著淡黃色的漂亮頭髮。她絕望極了,悲傷地抽抽噎噎哭著。霍賴絲已經把一張椅子搬到了她的旁邊,溫柔地讓她把頭靠地自己的肩膀上。雷萊恩對她說: 「夫人,我真不知道能為你們做點兒什麼,但是,我用我的名譽向你們擔保,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對你們有用的話,那個人就是我。所以,我請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清楚地回答,以便扭轉這件事的局面,你們肯定希望我對雅克凱斯·奧布裡厄茲這件事和你們有相同的見解。因為他是無辜的,難道不是嗎?」 「噢,先生,他的確是無辜的!」她放聲大哭起來。這個女人的全部精神都寄託在這幾句話裡。 「雖然這件事你已經確信無疑了,但是你已經沒有辦法把這件有把握的事情告訴法庭。好了,現在你必須讓我來分擔這件事情。我不要你詳細地敘述情況,也不要你再經歷一次已經遭受過的可怕的盤問,只要你回答幾個問題就行廠。這樣做你願意嗎?」 「我願意。」 雷萊恩對她的影響已經見效了。他只問了幾句話,就成功地讓她鎮靜了下來,她鼓起勇氣,滿懷希望地服從了。霍賴絲再一次感覺到,所有的男人都具有這種才幹、權威和說服別人的能力。 雷萊恩請這位母親和加斯東·迪特裡爾完全安靜下來之後,就開始問了起來: 「你丈夫是幹什麼的?」 「是保險經紀人。」 「他在生意上運氣怎麼樣?」 「到去年為止,一直都不錯。」 「這麼說,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出現過金融危機了?」 「是的。」 「這起謀殺案發生在什麼時候?」 「去年3月的一個星期天。」 「誰又是這起謀殺案的受害者呢?」 「吉洛姆先生,他家的一個遠房堂兄,住在蘇雷斯內斯。」 「總共被盜走了多少錢?」 「6萬法郎,這些錢是他的堂兄頭一天收到的,他準備用這筆錢來支付長期以來一直沒有還清的債務。」 「你的丈夫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他的堂兄星期天打電話和他聊了一會兒,把這件事告訴了他。雅克凱斯一直認為,他的堂兄不應該把這麼一大筆錢存放在家裡,而應該在第二天把錢存到銀行裡。」 「這件事是早晨發生的嗎?」 「是在下午1點鐘。雅克凱斯原打算到吉洛姆那兒開著他的摩托車出去。可是他覺得太累了,就告訴吉洛姆他不願意出去了,所以,那天他在家裡呆了整整一天。」 「家裡只有他自己嗎?」 「是的,兩個僕人都出去了,我和我的母親還有我的朋友迪特裡爾一起到怖娜斯影院看電影去了。晚上,我們才知道吉洛姆先生已經被殺害了。第二天早晨,雅克凱斯就被逮捕了。」 「有什麼作為證據呢?」 這個可憐的人猶豫了一下回答說:「犯罪的證據是明擺著的,也是無法抗拒的。」接著,雷萊恩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她沒有停頓,又繼續說了下去: 「殺人犯騎著一輛摩托車往蘇雷斯內斯方向去了。在檢查摩托車留下來的痕跡後發現,那些車痕正是我丈夫的車子留下來的。他們還發現了一塊標有我丈夫名字起首字母的手絹;發現了他過去常用的那支左輪手槍。最後,我們的一個鄰居堅持說他看見我丈夫在3點鐘的時候騎著摩托車出去了,另外一個鄰居說他看見我丈夫4點30分進了家。這件謀殺案是在4點鐘發生的。」 「雅克凱斯在為自己的辯護中說了什麼?」 「他說他整個下午都在家裡睡覺,就在他睡覺期間,有一個人進來,把那輛沒了氣的摩托車車鎖打開,然後開著摩托車到蘇雷斯內斯去了。至於那塊手絹和左輪手槍,它們原來都放在工具袋裡,殺人犯用了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看來這是一種似乎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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