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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這段時間嘛,」維克多說,「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地待著,我的好羅平。不錯,維克多竟敢和羅平較量,這讓你感到好笑。現在只有我這樣一個對手,你的心安定了下來。只要動一下手指頭,事情就結束了。別自欺欺人了!今天比的不是肌肉,不是二頭肌,而是大腦。而這一方面,羅平,這三周以來你是一個弱智!笨不可言!怎麼,難道這位就是讓我忐忑不安的大盜羅平嗎?!那個不可戰勝的羅平嗎?!羅平,我在想是不是運氣一直對你特別垂青,是不是你的業績和大名,僅僅是因為你從未遇到過一名像樣的對手,像我這樣的對手!」

  維克多拍著胸脯,大聲重複著:「像我這樣的對手!像我這樣的!」

  安托尼·布萊薩克點點頭:「警棍,你確實幹得十分漂亮。你對亞歷山大那一套,確實是一流水平——你偷了她的髮夾,偷了窩主的手鐲,這都很精彩!還有劍橋旅館的亂中取勝,對我們拔刀相助!真見鬼,我怎麼會相信你這樣一個混蛋?」

  布萊薩克手裡拿著表不停地看著。

  維克多嘲笑地說:「你發抖了,羅平!」

  「我?」

  「對,你!你現在還硬充好漢!但過一會兒被活捉時不知道你將是什麼熊樣!」

  維克多大笑起來:「是的!瞧你剛才嚇成了什麼樣子!這正是我想看到的,就是想看到你的膽量還沒有一個女人大!而你就不失時機地在你瞧不起的亞歷山大面前露出了懦夫的本性!哼!梯子不見了?可它就在一米以外,我跨過窗臺進屋時順手將它推到了一邊。啊!你早就頂不住勁了!在我打電話時你沒有動手就是證明,現在還沒有動手,說到底,你想拋棄那一千萬從門那裡溜走。」

  他跺了一下腳,吼道:「來呀,懦夫!看,你的情人正注視著你呢!有點軟了?來呀,哪怕一個字!一個動作!」

  布萊薩克紋絲不動。維克多的冷嘲熱諷似乎與他不相干,他好像根本就沒聽到。他將目光轉向亞歷山大,見她站在那裡眼睛熱辣辣地盯著維克多。

  布萊薩克又看了一下表。

  「還有二十五分鐘,」他從牙縫裡說,「比我需要的時間多得多。」

  「是多得多,」維克多說,「一分鐘下樓,一分鐘和同夥們跑出旅館——」

  「我還需要一分鐘。」布萊薩克說。

  「幹什麼呢?」

  「用來教訓你。」

  「見鬼!打一頓屁股嗎?」

  「不,而是像你說的當著我情人的面結結實實揍你一頓。警察來了將看到你被捆在這裡,東一條傷疤,西一道血痕——」

  「並且把你的名片塞在我的喉嚨裡。」

  「一點不錯,亞森·羅平的名片,應該遵守傳統。亞歷山大,請把門打開。」

  亞歷山大沒動。她是不是過於激動了?

  布萊薩克向門口跑去,馬上聽到他罵了一聲:「見他娘的大頭鬼,鎖上了!」

  「怎麼!」維克多開玩笑地問,「你沒注意到我鎖上了門嗎?」

  「給我鑰匙!」

  「有兩把鑰匙,這扇門和過道那扇門。」

  「兩把都給我!」

  「這太便宜了。讓你跑下樓梯,跑出旅館,像一個安分市民回家那樣逃走嗎?不行。應該讓你知道在你和出口之間有一道意志屏障,就是風化組維克多的意志。冒險正如我預想、安排的一樣結束。你和我只能有一個贏。要麼是維克多,要麼是羅平。年輕有為的羅平帶著三名膽大的朋友,身上別著手槍、匕首,偕同情人,而老維克多則是孤身一人,兩手空空。這場戰鬥勝負的證人、這場決鬥輸贏的裁判,便是我們美麗的公主亞歷山大。」

  布萊薩克臉上帶著殺氣,一步步向維克多逼進。

  維克多腳步一動不動。不需要再說什麼了。時間很緊迫。在警察趕到之前,必須將老維克多打翻在地、嚴懲不貸,然後從他身上拿回鑰匙。

  布萊薩克又逼進兩步。

  維克多大笑起來:「動手吧!不要同情我頭上的白髮!來吧,鼓足勇氣!」

  布萊薩克又上前一步,突然撲到對手身上,用全身重量一下子將他壓倒在地上。兩人馬上扭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滾起來。決鬥一下變得激烈了。維克多想抽出身,但布萊薩克似乎死死地抱著他。

  亞歷山大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的場面,但什麼也沒做,似乎不願干涉他們的較量。誰勝誰負對她是不是無所謂呢?她只是好像在急不可耐地等著結果。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儘管布萊薩克年輕力壯、膀闊腰圓,維克多歲數不饒人,但最後還是維克多第一個站了起來。他甚至連氣都沒喘一下。他一反常態地笑容可掬,就像馬戲演員將對手「打趴下」以後那樣向觀眾做了幾個討彩的動作。

  另一位則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樣。

  年輕女人臉上露出對這樣的結果驚訝無比的表情。很明顯她沒料到安托尼·布萊薩克會輸。

  「別擔心,」維克多一邊說一邊搜著布萊薩克的口袋,從中掏出手槍和匕首。「這是我的絕招,沒人躲得過,拳頭不需要揮舞,只要平直出擊,直搗胸口上。不要緊的,只是很疼,會讓你難受一個小時,可憐的羅平——」

  但她並沒擔心。她已拿定了主意,現在只想著將要發生的事和這個又一次使她手足無措、令人吃驚的人想幹什麼:「你怎麼處理他?」

  「怎麼處理?交給警察呀。一刻鐘後他就要戴上手銬。」

  「別這樣做,放他走吧。」

  「不行。」

  「我求你了。」

  「你替地上這個人求我,你自己呢?」

  「我自己沒有任何要求,隨便你怎麼樣。」

  她講這話時異常平靜,而剛才她還被眼前的危險嚇得發抖。她平靜的眼睛中有一種挑戰、甚至傲慢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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