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秘住宅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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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去看看吧。說真的!你很會耍手腕!」貝舒一直爬上市議員辦公室所在的中二樓。他發現那裡一片混亂與嘈雜。兩個負責監視的便衣警察,像瘋子一樣呼喊與搖晃。樓房的看門女人上樓來,大聲叫喊。房客們突然擁過來。勒庫爾瑟先生躺在他辦公室中央的一個沙發上,奄奄一息,額頭上穿了個洞,臉上滿是鮮血。他連一句話也沒講出來就死了。兩個便衣警察簡單地向貝舒報告了情況。他倆聽見那個姓馬丹的女人就某份報告提出她的建議,點了銀行的鈔票給勒庫爾瑟先生,可他太緊張了,錯誤地發出呼喚,他倆準備沖進辦公室。女人立即猜到處境危險,插上了插銷,他倆撞到一道緊閉著的門上。那時他倆想切斷那女人經過門廳的退路。但是,第二道門也是推不動,儘管它不像裡面的門,要用鑰匙或者插銷才能關好。他們用盡力氣去推。這時,傳來一聲槍響。 「馬丹這時已經逃到房子外面了,」貝舒提出異議道。「因此,就不是她殺的人,」一個便衣警察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會是誰呢?」 「只能是一個穿得很糟的老人,我們曾看見他坐在門廳的軟墊長椅上。 他請求接見,勒庫爾瑟先生答應在那個女人來訪之後才接見他。」 「他是個同謀,毫無疑問,」貝舒說道,「但是他是怎樣關上第二道門的呢?」 「用碎鐵鉤子,塞進門扇下面。這樣就不可能把門推開。」 「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人遇見他?」 「我遇見他了,」看門女人說道。「聽見槍響,我從門房裡跳出來,一個老人正從樓上下來,不慌不忙地對我說:『上面有人打架,快上樓去。』 可能就是他開的槍。但是,我怎麼能懷疑他呢?一個駝背老人……腰都伸不直……瘸著腿。」 「他瘸著腿?」貝舒大聲說道,「您肯定?」 「完全肯定,他瘸得挺厲害呢。」 貝舒喃喃說道:「這是洛朗絲·馬丹的同謀。看見她有危險,他就幹掉了勒庫爾瑟先生。」 德內裡斯一面聽,一面瞟了一眼堆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問道:「你不知道那是份什麼文件嗎?洛朗絲·馬丹希望得到什麼嗎?」 「不知道。勒庫爾瑟先生沒有詳細談那份文件。市議員負責對某份報告作某些修改。」 德內裡斯讀著那些文件的標題:「《關於屠宰場的報告》……《關於街區市場的報告》……《關於延長沼澤老街的報告》……」 「你有什麼想法?」貝舒問道。他為這事件非常擔憂,在屋內走來走去。 「這是件卑鄙齷齪的事,對吧?」 「什麼事?」 「這宗謀殺……」 「我已經對你說過,我對你的故事全都不在乎!這個一貫收受賄賂的人被殺死,你辦事像個傻瓜,你要我怎麼辦呢?」 「然而,」貝舒說道,「如果洛朗絲是個殺人兇手,被你看作是她的同謀的法熱羅……」 「法熱羅也是殺人兇手……法熱羅是個強盜……我指控他。一旦他落到我的手裡,他一定會落到我的手裡,不然我就不姓德內裡斯了……」 他的話戛然而止,他戴上帽子,迅速走了出去。一輛小汽車把他載到韋爾德雷爾街,阿爾萊特的家門前。這時差十分三點。 「啊!德內裡斯先生,」馬佐爾太太喊道,「好久沒有見到您了!阿爾萊特會遺憾的。」 「她不在家裡嗎?」 「不在。她每天這時候去散步。您沒有遇見她,真奇怪。」 §八 馬丹父女縱火 阿爾萊特跟她母親長得很像。馬佐爾太太儘管飽經風霜,臉上的輪廓和神態使人相信,她年輕的時候要比女兒更漂亮。為了撫養三個女兒,為了忘記兩個大女兒的行為給她造成的悲傷,她拼命工作,還搞古代花邊的修補,幹得很出色,使她能夠維持溫飽的生活。 德內裡斯走進了那個明亮清潔小套房,問道:「您認為她不會馬上回來吧?」 「我不太知道。自從出了那件事以後,阿爾萊特幾乎不告訴我她所做的事。她總是害怕我擔心,所有有關她的謠傳都使她痛心。然而,她對我說要去看望一個生病的時裝模特兒,那個姑娘今天早上來信請求她照顧。您知道阿爾萊特的心地有多好,她很關心自己的同事!」 「那麼,這個姑娘住在哪裡?」 「我不知道她的地址。」 「可惜!我是多麼高興同阿爾萊特聊天啊!」 「但是,這很容易。她是把這封信同廢紙一起扔進字紙簍的,恰好我還沒有把它們焚燒……瞧……應該是這個。是的。我記起來了。塞西爾·埃呂安……住在勒瓦魯瓦—佩雷,庫爾西大道十四號。阿爾萊特大約四點鐘到達那裡。」 「她也許是去找法熱羅先生了吧?」 「你這是什麼想法?!阿爾萊特不喜歡跟一位先生一起出去。況且,法熱羅先生經常來這裡。」 「啊!他經常來?」德內裡斯問道,聲音顫抖。「幾乎每天傍晚都來。 他倆談論阿爾萊特非常感興趣的事情,您知道……嫁妝基金會……法熱羅給她捐贈大筆資金。於是,他倆做帳……訂計劃。」 「那麼,他很有錢了,法熱羅先生?」 「很有錢。」 馬佐爾太太講得非常自然。很明顯,她的女兒為了不讓她擔心,沒有把梅拉馬爾案件告訴她。德內裡斯又說道:「有錢又討人喜歡。」 「很討人喜歡,」馬佐爾太太肯定地說道。「他非常關心我們。」 「他們會結婚吧……」德內裡斯說道,做出微笑的樣子。「哎呀!德內裡斯先生,別嘲笑我們吧。阿爾萊特可高攀不起……」 「誰知道呢?!」 「不會的,不會的。首先,阿爾萊特不總是喜歡跟他在一起。她變了很多,我的小阿爾萊特,經歷了這些事件之後,的確變了。她更加敏感,有點古怪。您知道她跟雷吉娜·奧布裡鬧翻了嗎?」 「真的嗎?」德內裡斯高聲問道。 「真的。沒有什麼理由,至少她沒有告訴我那些理由。」德內裡斯對她倆失和感到大吃一驚。究竟出了什麼事呀?德內裡斯和馬佐爾太太又交談了幾句就離開了。他急於要行動,因為到阿爾萊特赴約的地點找她為時尚早,他就叫小汽車開到雷吉娜·奧布裡家附近。她正要出門,於是急匆匆地回答他提出的問題:「說是我跟阿爾萊特鬧翻了?確實不是的。是她跟我鬧翻了。」 「發生了什麼事?」 「一天傍晚,我去看她。安托萬·法熱羅,即德·梅拉馬爾兄妹的朋友,也在那裡。大家聊起天來。有兩三次,阿爾萊特對我很不友好。於是,我只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 「沒有別的事情?」 「沒有。只有一件事你要小心,德內裡斯,如果你對阿爾萊特有點依戀的話,就要提防法熱羅。他一副大獻殷勤的樣子,而阿爾萊特對一切都無所謂。再見,讓。」 德內裡斯回想著,以便弄清把阿爾萊特和法熱羅連在一起的聯繫。他突然醒悟了。他發現法熱羅哄騙那個姑娘,也同時發現了阿爾萊特在德內裡斯自己的心中佔據了重要地位。法熱羅毫無疑問在追求並愛上了阿爾萊特,她是否也愛法熱羅呢?這問題令人痛苦。德內裡斯覺得,只要提一提這個問題,都是對阿爾萊特最殘忍難堪的侮辱,也是對他的不能容忍的淩辱。這個問題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他的感情衝動,維護他受傷的自尊一下子成了他的生活原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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