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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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居然這樣!太好了!」巴爾內特迎上前去,喊道。「那天,咱倆冷冰冰地分了手,我擔心你生氣了。怎麼,你需要我幫忙嗎?」 「是的,巴爾內特。」 巴爾內特握著他的手,用力搖晃著。 「好極了!出了什麼事呢?你滿臉通紅。你不會是得了猩紅熱吧?」 「別開玩笑了,巴爾內特。是一宗棘手的案件,我要顧及我的面子,一定要處理好。」 「是涉及什麼的?」 「涉及我妻子。」 「你妻子!那麼你結過婚?」 「離婚都六年了。」 「兩人性格不合?」 「不是的,因為她硬要發揮自己的天賦。」 「命中註定要離開你?」 「她要演戲。你在這裡見過這種事嗎?一個警探的妻子當戲子。」 「那麼,她成功了嗎?」 「成功了。她在唱歌。」 「在歌劇院?」 「在『瘋狂的牧羊女』劇團。」 「她叫什麼名字?」 「奧爾加·沃邦。」 「是雜耍歌舞演員?」 「是的。」 吉姆·巴爾內特表現得很熱情。 「祝賀你,貝舒!奧爾加·沃邦是位真正的藝術家,她在《支離破碎》一曲中找到了一種新程式。她最新的節目,倒立著唱道:『伊齊多爾……熱戀著我。但是我愛的是……熱姆。』這使你感到偉大的藝術給人的震顫。」 「謝謝你!瞧,這是我收到她寫來的字條,」貝舒說道,接著念了一封當天上午寄出的快信,那是用鉛筆匆忙寫的。 有人在我臥室偷竊。我可憐的媽媽差點兒被謀殺。你快來吧。——奧爾加「『差點兒』這幾個字就用得挺獨特!」巴爾內特說道。貝舒又說道:「我當即打電話給巴黎警察局,那裡已經知道這個案件了,我獲准協助在現場工作的同事們。」 「那你害怕什麼?」巴爾內特問道。 「害怕見到她,」貝舒可憐巴巴地說道。 「你始終愛著她嗎?」 「我一見到她,就會愛意複萌……我焦慮不安……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去調查會怎麼樣?我只能幹出蠢事來。」 「你希望。在她面前保持尊嚴,顯得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警探嗎?」 「正是。」 「總之,你指望我能去?」 「是的,巴爾內特。」 「你的妻子,她的品行怎麼樣?」 「無可指摘。如果奧爾加不堅持幹那一行,就仍然會是貝舒太太。」 「那對藝術來說,是件多麼遺憾的事啊!」吉姆·巴爾內特嚴肅地說道,戴上了帽子。 只用了幾分鐘時間,他倆就來到盧森堡公園附近一條最寂靜最荒涼的街道。奧爾加·沃邦住在一幢四層住宅樓的四樓,那樓房首層的高窗都裝了鐵柵。 「再說一句,」貝舒說道,「這一次你別暗中賺錢,那會破壞我們出來破案的名譽的。」 「憑我的良心……」巴爾內特提出異議道。 「讓它安靜點吧,」貝舒說道,「也想想我的良心,以及它對我的責備吧。」 「你認為我會搶劫奧爾加·沃邦嗎?」 「我請求你不要搶劫任何人。」 「甚至不搶劫那些活該搶劫的人嗎?」 「讓法律去負責懲罰他們吧。」 巴爾內特歎了一口氣:「這倒不滑稽!但是,既然你希望我那樣做……」一名警察把守著大門口,另一名警察在門房裡跟看門人夫婦在一起,這意外事件鬧得看門人不安生,他們感到很惱火。貝舒得知當地警察分局長和兩名保安警察已從這房子裡出來了,預審推事作了初步調查。 「利用這會兒沒有旁人的機會給你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貝舒對巴爾內特說道。 邊上樓,他邊解釋道:「這是棟舊式住宅,住戶們保留著以往的習慣……例如,大門總是關閉的,誰也沒有開大門的鑰匙,只有按了門鈴才能進屋。二樓住著一位教士,三樓住的是一位法官,看門女人給他們收拾房間。至於奧爾加,她跟母親和把她帶大的兩個老保姆一起,生活得很舒服。」 有人給他倆開了門。貝舒詳細指出,衣帽間右邊通往奧爾加的臥室和會客室,左邊通往母親和兩位老保姆的房間,對面有一間畫室,已改作健身房。 裡面有一副單杠,一架高架秋千,吊環,還有許多其他次要的健身器材散佈在圈椅與長沙發之間。他們剛走進這個大廳,就有某種東西從上面,從那透進陽光的玻璃天棚那兒掉了下來。那是一個笑容滿面的年輕人,正抖動著長在動人的臉龐上方亂蓬蓬的棕紅頭髮。從那緊裹著身體的睡衣,巴爾內特認出那是奧爾加·沃邦。她立刻以關廂居民的腔調嚷道:「你知道,貝舒,媽媽身體很好。她睡了。我親愛的媽媽!運氣真好!」 她倒立著,頭伸在兩隻繃直的胳膊中間,雙腳朝天。她唱著歌,那個次女低音動人而沙啞:「伊齊多爾……熱戀著我。但是我愛的是……熱姆。」 「我也愛你,我正直的貝舒,」她直立起來說道。「是的,你很熱心,來得這麼快。」 「吉姆·巴爾內特,一位同事,」貝舒介紹道,他試圖顯得堅強些,但是眼睛濕潤與神經性面部的肌肉抽搐,暴露了內心的慌亂不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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