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
|
|
「我特別欣賞射手的靈敏。您所有的文憑與證書上都寫著:『聖于貝爾的門徒』,『克雷茲的獵手』,這證明您是個行家。昨天,蓋雷市的人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在蓋雷市,人們對這個案件談得很多嗎?」 「我認為不多。但是您的槍法很准,在那裡有口皆碑。」他取出一支步槍,掂量了一下。 「當心,」喬治·卡澤馮說道,「這是一支軍用步槍,已經裝了子彈。」 「要對付壞人嗎?」 「更多的是對付偷獵者。」 「說真的,先生,您有勇氣打死一個偷獵者嗎?」 「只要打斷一條腿,就夠了。」 「是從這裡,從一個窗口開槍嗎?」 「啊!偷獵者不會靠得這麼近的!」 「然而,那將很有趣!那是莫大的快樂!……」巴爾內特打開一扇很窄的小窗戶,它處在一個牆角。「瞧,」他喊道,「在樹木中間,可以望見一點老城堡主塔,大約有兩百五十米遠。這大概就是懸于克雷茲河之上的那部分吧,對嗎?」 「差不多。」 「是的,正是。喏,我認出兩塊石頭之間的一叢桂竹香。您看得見這朵黃花,就在這槍的前面。」 他舉槍抵肩瞄準,迅速地射擊。那朵黃花跌落了下去。喬治·卡澤馮做了一個生氣的手勢。這個「普通的助手」到底要怎麼樣?他的槍法看來不錯。 他有什麼權利開這一槍?「您的僕人們住在城堡的另一頭,對嗎?」巴爾內特問道。「因此,他們不可能聽見剛才這裡發出的響聲……但是,我很遺憾,剛才的槍聲會使達萊斯卡爾小姐重溫那殘酷可怕的回憶。」喬治·卡澤馮微微一笑。 「達萊斯卡爾小姐仍然堅持認為,那天早上的槍聲跟她弟弟發生意外有聯繫嗎?」 「是的。」 「但是,她是怎樣把兩件事聯繫起來的呢?」 「就像我剛才做的那樣,就把兩件事聯繫起來了。一方面,有個人守候在這扇窗戶旁。另一方面,她的弟弟順著城堡主塔懸在半空中。」 「但是,她的弟弟不是跌死的嗎?」 「由於當時他雙手抓住的某塊石頭,某個突出部分被毀壞了,他才跌落身亡的。」 喬治·卡澤馮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我不知道,達萊斯卡爾小姐的話具有如此的決定性,也不知道自己正面臨正式控告。」 「是正式控告,」巴爾內特重複道。 對方瞪著他。這個普通助手十分放肆,他那決定一切的神態和語氣,使喬治·卡澤馮愈來愈驚訝不已,心想這個偵探是否存心來挑釁的。因為,起初雙方漫不經心的交談,突然轉變為一種攻擊,卡澤馮不得不面對攻擊。 他驀地坐下,繼續問道:「關於這次攀登的目的,她是怎樣說的?」 「讓要取回他父親藏起來的二十萬法郎,藏錢地點在一張圖上用叉號標出,這張圖已給您看過。」 「這種說法,我決不會接受,」喬治·卡澤馮抗議道。「如果她的父親真的積攢了這筆錢,他為什麼不馬上還給我父親,卻把它藏起來呢?」 「反駁得有道理,」巴爾內特承認道,「除非藏起來的是另外一筆錢。」 「那麼,是什麼錢?」 「我不知道。大概應設進行假設。」 喬治·卡澤馮聳了聳肩膀。 「應該相信,達萊斯卡爾姐弟倆提出過所有可能的假設。」 「誰能料得到呢?他們又不是像我這樣的專業人士。」 「一個專業人士,即使有非凡的洞察力,恐怕不能無中生有啊。」 「有時能夠。那麼,您認識格雷奧姆先生嗎?他在蓋雷市負責保管報紙,曾經在您家的工廠當過會計。」 「認識。當然認識,他是個出色的人。」 「格雷奧姆先生斷言,讓·達萊斯卡爾伯爵的父親拜訪過您的父親,就在他從銀行取出二十萬法郎以後的第二天。」 「怎麼?」 「難道不能假設,那二十萬法郎就是在這次拜訪時償還的,而收據就暫時藏在城堡主塔塔頂。」 喬治·卡澤馮驚跳起來。 「但是,先生,您知道您的假設是對先父的侮辱嗎?」 「您所指的是什麼?」巴爾內特坦率地問道。「如果我父親收到了這筆錢,就會光明正大地宣佈的。」 「為什麼?他完全不必向周圍的人透露:已經收回他以前以私人名義借出的一筆錢。」 喬治·卡澤馮用拳頭敲打他的辦公桌。 「那麼,他就不會在兩個星期以後,即他的債務人去世後幾天,行使他對馬祖雷什領地的支配權!」 「然而,他正是這樣做的。」 「得啦,得啦!您說的全是瘋話。應該注意邏輯性,先生,人們竟敢作出這樣的肯定!既使我父親可以索要已經歸還了的錢,他也會害怕別人拿出收據來反駁的!」 「也許他已知道了,」巴爾內特隨隨便便地強調道,「沒有其他人知道,那些繼承人也不知道還錢的事。據說,因為他一心想要得到這片領地,發誓要弄到手。後來他就死了。」因此,隨著巴爾內特的影射,案情漸漸改變了面貌。老卡澤馮被控犯了背叛罪與詐騙罪。喬治·卡澤馮氣得發抖,臉色蒼白,把拳頭捏得緊緊的,驚恐地注視著這個警探助手,心想他竟敢語氣平靜地把事情講得那麼可怕。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