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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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巴爾內特問道,「你不高興嗎?」 「當然高興,我感到高興,」不幸的貝舒肯定道。「我很高興。」 「那麼,既然一切都好,你就笑一笑吧。」 貝舒輕鬆地微笑了。 「好極了,」巴爾內特大聲說道,「為你效勞是件樂事,我謝謝你給了我這次機會。現在,老朋友,讓咱們分手吧。你大概很忙,而我正等候一位女士來訪。」 「再見,」貝舒說道,同時朝大門口走過去。 「再見!」巴爾內特說道。 貝舒走了,像他所說的那樣,十分高興,但是覺得不自在,決定趕快遠離這個該死的人物。 外面,在鄰近街道的轉角處,他看見那位漂亮的女速記打字員,她肯定就是巴爾內特要等候的女士。 兩天以後,他發現巴爾內特在電影院裡,由笛子教師,同樣漂亮的阿維利納小姐陪伴著…… §六 偶然產生奇跡 貝舒警探負責弄清老城堡主塔案件。他已經掌握了必要的情況,於是乘坐晚班火車去法國中部,在蓋雷站下車,第二天早上由一輛小汽車送到了馬祖雷什鎮。他首先巡視這座寬敞古老的城堡。城堡建築在克雷茲河的一個河灣環繞的岬角之上。喬治·卡澤馮就在那個城堡居住。 喬治·卡澤馮是個富裕的工廠主,省議會議長,同政要過從甚密而聲名顯赫,年齡至多四十歲,相貌英俊,佯裝平庸隨和,態度圓滑,贏得了人們的尊敬。因為老城堡主塔在他的領地範圍內,他願意開車送貝舒去。 他們穿過一個種著栗樹的漂亮園子,才來到一個已成了廢墟的巨塔旁。 這巨塔是馬祖雷什鎮封建時代留下來的唯一遺跡,從深谷直指雲天,克雷茲河環塔而過,河水在坍塌的懸崖形成的河床裡緩慢地流著。 河對岸屬達萊斯卡爾家族,十二米之外,聳立著一道粗礫石砌的高牆,形成一條堤壩。它因潮濕而反光。離牆頭五六米的上方,有一個平臺,平臺邊緣有一個陽臺,通向園子的一條小徑。那地方一片荒蕪。十天前,清晨六點鐘,正是在那裡,有人發現年輕的讓·達萊斯卡爾伯爵的屍體仰臥在最大的一塊岩石上。他的身上只有頭部有塊摔倒時所造成的摔傷。在對面平臺的樹叢中,有一根樹枝新近折斷了,沿著樹幹垂下。因此,這慘劇就被這樣推定:伯爵攀爬到這根樹枝上,不慎跌落到河裡。因此,這是件意外事故。埋葬許可證已經簽發。 「但是,這位年輕的伯爵在搞什麼鬼,要到那樹上去呢?」貝舒問道。 「為了從最高的地方,更近地瞻仰這個城堡主塔,那城堡是很古老的達萊斯卡爾家族的搖籃,」喬治·卡澤馮回答道。接著,他又補充道:「我不再對您說什麼了,警探先生,您不會不知道,正是應我的緊急請求,巴黎警察局長才派您來的。這裡確實流傳著一種惡意的謠言,直接對我進行誣衊,我要制止這種謠言與誣衊。請您進行調查,進行詢問吧。尤其要去按達萊斯卡爾小姐家的門鈴,她是年輕的伯爵的姐姐,那個家族最後的倖存者。在您回去的那天,來跟我握手道別吧。」 貝舒抓緊時間調查。他親自踏勘了那個塔樓,鑽進由於樓板與樓梯崩塌而在塔內堆積而成的亂七八糟的瓦礫堆,然後回到鎮上,進行詢問,走訪了本堂神甫和鎮長,接著在客店裡吃了午飯。下午兩點鐘,他走進狹小的園子,見園子一直通到平臺,被小房子分隔成兩部份。那小房子沒有什麼特色,已經破敗不堪,大家都管它叫「小城堡」。一個年老的女傭通報之後,達萊斯卡爾小姐立即在一個低矮、陳設簡陋的廳裡接見了他,剛才小姐正同一位先生談話。 她站了起來,那位先生也站起來。貝舒認出那人正是吉姆·巴爾內特。 「啊!你終於來了,親愛的朋友,」巴爾內特快活地大聲說道,同時伸出了手。「今天早上,我在報上看到你出發到克雷茲省的消息,我就立即駕駛我那輛四十匹馬力的汽車趕來了,為的是聽從你的吩咐,我就在這裡等你。 小姐,我來給您介紹,這位是貝舒警探,巴黎警察局的特派員。有他在這裡,您大可放心,他大概已經弄清楚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他這樣辦案神速的人。他是個大行家。你說吧,貝舒。」貝舒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十分驚訝。巴爾內特在場,出乎他的意料,使他驚慌失措,叫他惱火。又遇見巴爾內特!總是碰到巴爾內特!他也許還要撞上這個無法避開的巴爾內特,忍受他那可惡的合作?這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凡是巴爾內特插手處理案子,他除了欺騙和詐取外,再沒有別的目的。貝舒能夠說些什麼呢? 既然他已經在最複雜最隱蔽處摸索過了,都不能夠自誇找到了半點蛛絲馬跡。 貝舒默不作聲,巴爾內特接著又說道:「那麼,就這樣吧,小姐。貝舒警探,有時間把他的證據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上,暫時不肯對您講,一定要等到了您願意認可他的調查結果時才告訴您。因為您和我還沒有交談幾句,請就您所知的,談一談達萊斯卡爾伯爵,即您的弟弟遇難的悲劇吧,好嗎?」伊麗莎白·達萊斯卡爾,身材高大,臉色蒼白,罩著黑面紗,有種凝重的美,臉上沒有化妝。她忍住嗚咽,似乎在顫抖著回答:「我寧願保持沉默,而不願控告。但是,既然您促使我完成這艱巨的任務,先生,我準備回答問題。」 巴爾內特又說道:「我的朋友,貝舒警探,希望知道您最後一次見到您弟弟是什麼時候?」 「晚上十點鐘。我們像往常一樣,愉快地吃了晚飯。我很愛讓,他比我小幾歲,差不多可以說是我養大他的。咱倆在一起時總感到幸福。」 「他夜裡出去了?」 「他是在黎明前出去的,大約在淩晨三點半鐘。我們的老女傭聽見他出門。」 「您知道他去哪裡嗎?」 「他前一天對我說過,他要去釣魚,在那平臺上面。這是他的一種嗜好。」 「那麼,從三點半鐘到有人發現他的屍體這段時間,您也沒什麼要說嗎?」 「我有的說:六點一刻有一聲槍響。」 「的確,有些人聽見了槍聲。但是這可能是某個偷獵者開的槍。」 「我也是這麼想的。然而我很擔心,於是起床,穿好衣服。當我來到平臺,對面已經有很多人,人們正抬著他的屍體,往城堡的花園走去,因為我們這邊的岸坡太陡峭難上。」 「這聲槍響,跟這件事不可能有任何關係,對嗎?不然的話,驗屍報告會指出子彈所造成的槍傷,但是沒有發現這種傷口。」由於她遲疑不決,巴爾內特就催促她。 「請您回答呀。」 她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我應該說,照我想來,兩者肯定是有關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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