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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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也是在家裡幹活,教人吹笛子。兩個人都想出去買午飯吃的食物。 「實在對不起!」貝舒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今天上午,這個臨街的大門要關閉。加西爾先生,您的兩個助手在這裡把守。另一個助手去給房客們買東西。今天下午,可以讓人出入,但是要得到我的允許,所有可疑的包裹、紙箱、購物網兜、盒子,都要嚴格檢查。這是命令。而我們呢,加西爾先生,動手幹活吧!看門女人替我們帶路。」 在這棟房子裡進行搜查是容易的。樓上三層,每層只是一個套間,而樓下目前還沒有人住。二樓是加西爾的住所,三樓住著圖菲蒙先生,他是國民議會議員,以前當過部長。四樓分為兩個小間,由打字員勒戈菲埃小姐和笛子教師阿維利納小姐租用。這天早上,圖菲蒙議員八點半鐘就去了國民議會,主持一個委員會的會議,一個女鄰居只是在吃午飯的時候來替他收拾房間,大家等著他回來。兩位小姐住的房間就成為仔細檢查的對象。然後,人們搜查了閣樓的每個角落,從一把梯子下來,認真察看了小院子,以及尼古拉·加西爾本人的套房。 結果毫無發現。貝舒痛苦地想著他那十二張非洲礦業股票。將近中午,圖菲蒙議員回來了。這位嚴肅的議員——提著他當部長時用的大公事包——是個大忙人,受到所有黨派的敬重,言語不多,卻很有分量,往往起決定性的作用,令政府害怕得發抖。他邁著有節奏的步子,走到看門女人的小屋取郵件,加西爾前來找他,對他說自己家被盜的事。 圖菲蒙議員審慎而專心地聽著,就像聽人訴說最無關緊要的事,答應在加西爾決定告狀時予以幫助,並且堅持要人家搜查他的套房。 「誰知道,」他說道,「是否有人弄到一枚可以開門的鑰匙呢?」大家到處尋找,仍然一無所獲。事情顯然不妙,他倆試著輪流互相鼓舞鬥志,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是這聽起來是些虛假的話,不起作用。 他倆決定去一家咖啡館吃飯,當然是在對面的那一家,這樣他們就可以一直監視著那棟房子。但是貝舒並不感到饑餓,因為他那十二張股票令他不思茶飯。加西爾大叫頭昏腦漲,兩人又把這個問題翻來覆去地思考了幾遍,希望從中找出確切的線索。「這很簡單,」貝舒說道,「有人潛入了您的房間,偷走了證券。因為還沒有人能從這房子裡出去,就是說那個人還在房子裡面。」 「當然啦!」加西爾贊同道。 「如果他仍然在房子裡,我那十二張股票也就在房子裡。那十二張股票不能穿過天花板飛走呀!」 「整包證券也不會飛走呀!」尼古拉·加西爾補充說道。「因此我們可以肯定,」貝舒繼續說道,「有充分的理由肯定,即……」 他沒有說完。他的眼睛流露出突如其來的恐懼。他注視著街對面,有個人從那邊腳步輕快地朝那房子走過來。「巴爾內特!」他嘟噥道,「……巴爾內特!……是誰通知他了?」 「您對我提起過他,提起過拉博爾德街巴爾內特偵探事務所。」加西爾承認道,有點發窘,「我認為,情況如此嚴重,打個電話,也不是沒有用的。」 「但是,這太愚蠢了,」貝舒含糊不清地說道,「究竟由誰來領導調查? 是您,還是我?巴爾內特跟這毫無關係!巴爾內特是個專愛亂插手的傢伙,應該提防他。啊!不,不要巴爾內特來管閒事!」 突然間,巴爾內特的合作,在他看來,成了世界上最危險的事了。吉姆·巴爾內特在這房子裡,吉姆·巴爾內特干預這件案子,那就意味著如果調查結束,整包證券,主要是十二張非洲礦業股票,就會被盜走。 他怒火中燒,沖到街上,當巴爾內特正準備敲門的時候,一下子就堵在了他面前,聲音放得很低而又顫抖著說道:「你走開,這裡不需要你。有人錯誤地給你打了電話。讓我們安靜點兒,馬上走開吧。」 巴爾內特驚訝地看著他。 「貝舒老友!這是怎麼回事?看樣子,你身體不舒服?」 「你回去吧!」 「事情嚴重,就像有人在電話裡告訴我的那樣嗎?你的積蓄出了問題? 那麼,你不希望得到一點兒幫助嗎?」 「你走開,」貝舒咬牙切齒道,「人們知道你的話的意思,你所謂的一點兒幫助,那就是往人家口袋裡伸手。」 「你為你的非洲礦業股票擔心嗎?」 「是的,如果你硬要插手的話。」 「好吧,咱們別談了。你自己想辦法應付吧。」 「你走了?」 「不走。沒有辦法。因為我在這房子裡有事要幹。」加西爾來到他倆跟前,半開了門,巴爾內特對他說道:「對不起,先生,笛子教師、音樂學院獎二等獎獲得者、阿維利納小姐住在這裡嗎?」 貝舒感到很憤慨。 「是的,你在門口的牌子上看見了她的地址,所以你就找她……」 「怎麼了?」巴爾內特說道,「難道我無權來上笛子課嗎?」 「你無權在這裡學。」 「我表示遺憾,我對於笛子有種特別的愛好。」 「我明確地反對……」 「去你的!」 巴爾內特專橫地走進房子,別人都不敢阻攔。貝舒非常不安,看著他上了樓梯,十分鐘以後,他大概取得了阿維利納小姐的同意,人們就聽見從四樓傳下來斷斷續續的吹笛聲。「壞蛋!」貝舒越來越為自己的股票而痛苦萬分,喃喃地說道,「跟這個傢伙一起,我們能走到哪裡去呢?」他又發狂地開始幹活。檢查完了沒有人住的樓下,再檢查看門女人的小屋,嚴格地講,證券包很有可能藏在門房裡。結果是白費工夫。上面總是傳來嘲弄惱人的笛聲,整個下午都沒有停過。在這樣的條件下,又怎能工作呢?終於,在六點正的時候,巴爾內特又唱又跳地出現了,手裡拿著一個大紙盒。「一個紙盒!」 貝舒發出憤怒的驚叫。他把紙盒搶過來,掀開蓋子。裡面裝的是舊式帽子和被蟲蛀壞的毛皮衣服。「因為阿維利納小姐沒有權利出去,她就請我把這些東西全扔掉,」巴爾內特一本正經地說道。「阿維利納小姐很漂亮,你是知道的!她吹奏笛子多麼有天才!她說我有驚人的音樂天賦,還說如果我堅持不懈地練下去,就能夠設法獲得一個教堂樂師的職位。」 整個夜晚,貝舒和加西爾都在值班,一個在房子裡面,一個在房子外面,為了防止那個包被一個同謀從窗子扔到外面。次日早上,他們又重新幹活,而他們的努力並沒有得到報償。一個人的十二張非洲礦業股票,另一個人的所有證券仍然頑固地躲藏著不露面。 三點鐘,吉姆·巴爾內特又出現了,手裡拿著空紙盒,筆直往前走,匆忙而親切地打了個招呼,像個工作日程排得滿滿卻心滿意足的人。 他們又在上笛子課。音階。練習曲。吹錯了的音符。忽然又安靜下來,莫名其妙地繼續保持寂靜,這使貝舒極其困惑不解。「他在搞什麼鬼呀?」 貝舒暗自思忖道,想像著巴爾內特進行一系列調查,並取得了特別的發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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