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
|
勒博克先生不能拒絕,結結巴巴地答道:「藏在掛在左面房間牆上的煙斗裡……這個煙斗的煙灰沒有掏出來……信就藏在煙灰中……」 大家迅速地沖進房間。貝舒馬上找到了煙斗,搖出煙灰。但是,煙斗裡什麼也沒有,根本沒有信,勒博克先生顯得局促不安,福爾梅裡憤怒到了極點。 「說慌的傢伙!偽君子!無恥之徒!啊!你對所說的話有把握嗎,混蛋,你一定要交出這封信!」 這時,貝舒和巴爾內特兩人的目光相遇。巴爾內特微笑著。貝舒捏緊了拳頭。他明白了巴爾內特偵探事務所用特別的方式來提供免費服務。巴爾內特有充分理由發誓對顧客分文不取,同時又過著私家偵探舒適的生活,這事可以得到解釋了。 他走近巴爾內特,悄聲說道:「你真了不起。簡直跟亞森·羅平一樣。」 「什麼?」巴爾內特問道,一副天真的神態。 「你偷走了情書。」「啊!你猜測過?」 「當然啦!」 「我有什麼辦法呢,我收集英國國王的手跡。」 三個月以後,伊麗莎白·洛文達爾在倫敦接待了來訪的某位很高雅的紳士,他保證替她弄到喬治國王的情書。他索要十萬法郎的酬金。 他們進行了艱巨的談判。伊麗莎白跟她的兄弟們(倫敦最大的食品雜貨商)進行了磋商。他們討論了那個問題,起初一口拒絕,但是最終作出了讓步。 那位很高雅的紳士於是領取了十萬法郎,然後回到法國,還帶回整整一火車廂的上等辛香作料,人們永遠不會知道這批貨物後來怎麼樣了。 §三 一局紙牌賭博 吉姆·巴爾內特走出火車站的時候,遇見了貝舒警探,貝舒抓著他的胳膊,很快把他帶走了。 「一分鐘也不能浪費。形勢隨時都可能惡化。」 「我覺得是場很大的不幸,」吉姆·巴爾內特合乎邏輯地說道,「如果我知道是什麼樣的形勢就好了。我接到你的電報就來了,一點情況都不知道。」 「我本來希望你能得知一點情況的。」警探說道。「那麼說,你不再提防我了,貝舒?」 「我始終提防著你,巴爾內特,懷疑巴爾內特偵探事務所同顧客結帳的方式。但是迄今為止這案裡還沒有發現有什麼油水,我的朋友。你應該例外地不要錢工作一次吧。」吉姆·巴爾內特輕輕地吹了聲口哨。這個前景似乎並不使他煩惱。貝舒斜著眼看他,已經感到不安,那神態仿佛在說:「你呀,我的好好先生,要是我可以不用你幫忙就好了!……」他們來到院子裡。一輛豪華小汽車在旁邊等候,巴爾內特看見一位美貌憂傷的婦人,臉色蒼白得引人注意。她愁淚盈眶,嘴唇因焦慮而痙攣。她立即推開車門,貝舒作了介紹。「吉姆·巴爾內特,夫人,他就是我對您說過的唯一能救您的人。富熱萊夫人,工程師富熱萊的妻子,她丈夫即將被控告。」 「被控犯了什麼罪?」 「謀殺罪。」 吉姆·巴爾內特輕輕咂了咂舌頭。貝舒表示反感。「請您原諒我的朋友巴爾內特,夫人,案子越是嚴重,他越是高興自在。」 小汽車已經朝著魯昂的塞納河沿河馬路駛去。小汽車向左拐了個彎,然後停在一幢大樓房前面,四樓是諾爾曼俱樂部的所在地。「正是在這裡,」 貝舒說道,「魯昂及其附近一帶的工商巨頭聚會,聊天,看報紙,玩橋牌,打撲克。星期五是證券交易所的營業日,來會所的人最多。因為中午以前,除了服務人員外,沒有別的人,所以我有充裕的時間,告訴你在這裡發生的悲劇。」三個大廳沿著樓房的正面一字排開,擺設了舒適的家具,鋪著地毯。 第三個大廳跟一個較小的圓亭式房間相通,小房間唯一的窗子開向一個太陽台,從陽臺上可以俯瞰整個塞納河沿河馬路。他們坐下來了,富熱萊夫人坐在靠後一點的沙發上,旁邊就是一扇窗戶。貝舒敘述道:「四個星期以前,一個星期五,四個俱樂部成員,吃完了豐盛的晚餐以後,開始玩撲克牌。這四個是朋友,魯昂附近工業重鎮馬羅姆的棉紡廠主和製造廠主。阿爾弗雷德·奧瓦爾、拉烏爾·迪潘和路易·巴蒂內,三個人均已結婚有孩子,獲得過勳章。第四個人未婚,年紀要小些,名叫馬克西姆·蒂耶埃。將近午夜時,另一個年輕人,保羅·埃斯坦,一個很有錢的食利者,來跟他們一起玩牌。三個大廳漸漸人去樓空,他們這五個人開始玩起『巴卡拉』①來。保羅·埃斯坦喜歡也善於玩這種賭博,便做莊家。」 【①巴卡拉,是當時流行的一種紙牌賭博,是從意大利傳過來的玩法。——譯注】 貝舒指著一張桌子,繼續說道:「他們在那張桌子上玩牌。起初,牌局很安靜地進行,他們為消磨時間而玩,不甚在意,自從保羅·埃斯坦叫了兩瓶香檳酒以後,他們漸漸玩得興起。牌局立即變得對莊家有利,變得突兀,不公平,莊家的運氣惹人討厭,也叫人生氣。保羅翻牌時得心應手,要翻『九』就翻出『九』;他及時拋出『劈柴』②。其他的人氣得要命,加強了進攻。然而徒勞無功。再堅持下去也是沒有用的。荒謬之舉的結果,就是每個人固執地違背情理,在四個小時裡,馬羅姆鎮的工廠主把他們從魯昂帶來的錢全部輸光了,而那些錢是準備用來支付工人們的工資的。馬克西姆·蒂耶埃還欠保羅·埃斯坦八萬法郎,口頭保證如數奉還。」 【 ②劈柴,指巴卡拉牌中毫無價值的牌:如10、K、Q和J。——譯注】 貝舒警探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說道:「突然,事態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應該承認那是戲劇性的變化,由於保羅·埃斯坦特別通融,又沒有私心,促成了這個變化。他把自己贏得的錢分為四份,正好跟每位輸家輸掉的數目相等,又將那四份又各分為三份,建議他的對手再玩最後的三盤。這樣他們四個人可以翻本或者加倍輸錢。這樣經過整整一夜的苦戰,結果誰也不輸,誰也不贏。 「『太好了,』保羅·埃斯坦說道,站了起來,『我有點慚愧。但是,喔唷!頭疼得厲害!沒有人想去陽臺那兒吸一支香煙嗎?』」 「他走進那個圓形房間。四個朋友留在桌子邊愉快地聊天,談論已經結束的戰鬥中的驚險場面。幾分鐘以後,他們決定離開。他們穿過第二個大廳和第一個大廳,通知在候見廳打盹的值班的服務員道:『埃斯坦先生還在裡面,約瑟夫。但是他很快也會走的。』 「他們剛好在四點三十五分離開。阿爾弗雷德·奧瓦爾的小汽車,像每個星期五晚上那樣,載著他們到馬羅姆鎮去。服務員約瑟夫等了一個小時。他值夜班值得太累,就去找保羅·埃斯坦,發現他躺在圓形房間裡,蜷曲著身子,一動不動:他已經死了。」貝舒警探作了第二次停頓。富熱萊夫人低下了頭。吉姆·巴爾內特同警探一起到那孤立的圓形房間去,仔細檢查了一番,說道:「現在你直截了當地說吧,貝舒。調查顯示了什麼?……」 「調查顯示,」貝舒回答道,「保羅·埃斯坦被一件致命的工具擊中太陽穴,大概只擊了一下就打死他了。這裡沒有任何搏鬥的跡象,只是保羅·埃斯坦的手錶碎了,指針指示四點五十五分,也就是說在那四個玩牌的人離開二十分鐘以後。沒有任何偷竊的跡象:戒指、鈔票,都沒有不見。總之,沒有跡象表明有襲擊者,約瑟夫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崗位,外人不可能進入與離開候見廳。」 「那麼,」巴爾內特說道,「毫無線索嗎?」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